第24章 狐狸尾巴
阵阵痛苦的呻吟从浮香阁后院的偏房中传出。樱玄在带万金楼那个浑身是血的年轻男子回浮香阁路上,便第一时间通知了药阁(医术研习,药物制配)阁主药决前来救人。待到药决赶到时,那人的胸腹伤口已经大面积溃烂,看上去就像是正在腐烂的尸体。
“人怎么样了?”羽若烟坐在园中的石凳上,叫住刚从房间走出来的樱玄。
“手脚筋被挑断,胸腔腹腔各一刀不致命,但是喂了尸毒。”樱玄面色有些凝重,“药决正在给他上药,如果过了今天伤口腐烂程度没有好转,可能就需要阁主您亲自看看了。”
羽若烟闻言皱了皱眉,开口道,“是万毒教的毒。”
“药决说下毒的人用毒剂量掌握的不太精确,要不然这人等不到他施救就已经腐烂致死了。不过万毒教对于毒药的控制极其严格,所有的毒药都由圣女监管,然后视情况发放,不允许传入教外人之手。所以下毒的会不会是万毒教的人?”樱玄得知那人中了尸毒之后,第一时间调阅了有关万毒教的卷宗,在她看来这下毒人很有可能就是万毒教的。
“不会。”羽若烟摇了摇头。
“可是万毒教为了防止教中人背叛,会每隔三月给教众喂一次他们秘制的毒药,我觉得他们应该不会冒生命危险将毒药交给他人。”
羽若烟点了点头,示意樱玄退下,而后看向坐在一旁的白离渊,白沐风是白家的人,他少不了会着人盯着,“白公子可知道些什么?”
“毒药应该是万毒教圣女给他的。”白离渊淡淡开口,“两年前他曾救过万毒教的圣女。”
“原来如此。”羽若烟听着屋里已经嘶哑的声音,摸了摸耳廓,“尸毒是万毒教最折磨人的毒药之一,这白沐风还真是心狠手辣。不过也多亏了他不熟悉剂量才给我们留了一个活口。”
“只怕下一个目标就是平海山庄的庄主了。”白离渊喝了口茶,似是没有听到屋内刺耳的嘶吼声。
羽若烟赞同的点了点头,“现在看来目标是柳家所有的知情人。千算万算还是算不过白鸿这只老狐狸。不仅人死了还把能找到线索的地方也烧了。”
“不过他总算是露出了狐狸尾巴。先前我一直觉得事有蹊跷,却从未想过他能做到这种程度。名满江湖又有皇家撑腰的白爷,背地里却是一个阴险狠辣的小人。”
白离渊语气淡淡,眸中却透露出极深的恨意,惘他的父亲自以为和白鸿是生死之交情同手足,以至于到死都不知道是谁在算计他。
“的确,忘恩负义且卑鄙无耻。”羽若烟十分赞同,毕竟她从一开始就不怎么待见白鸿,即便是他没有的罪浮香阁,但她却一直看他不顺眼。“不过,有一点我想不明白,他给你下毒却不要你的命到底是为什么。应该不全是为了他的江湖声誉吧。”
“那个密室的盒子应该就是他防止我进一步了解真相的后手。他并不是没有想过要我的命。”白离渊看向羽若烟,“只不过,恰巧有阁主相救罢了。”
羽若烟猝不及防的对上白离渊深邃的眼眸,一时间有些尴尬羞涩,忙别过头轻声咳了咳,“咳…应该的……”
白离渊嘴角上扬,不由想起来当时他作为玉血楼楼主和羽若烟交手的场景。她的武功和她的人一样都极为诡密,虽说两人打了平手但是他直觉她并没有出全力。他之前对她的印象一直不太好,因为他觉得她太过聪明总是精于算计且行事乖张。可是作为白家三公子与她多次接触之后,他又发现她做事有自己的原则主张,遇事从容,对亲近的人真诚可爱。他有些看不懂哪个才是真正的她,又或许,这两面都是真正的她……
“白公子,你怎么了?”羽若烟看着不知道为什么走神的白离渊,以为他是身体不适。
“没什么。”白离渊回过神来,刚想开口却见远处走来了个人。
“主子,圣……”那人来到羽若烟跟前,看到她身旁的人欲言又止。
“没事儿,说吧。”羽若烟摆了摆手。
“暗桩传信,圣域教副教主暴毙了。”
“暴毙?”
“是,死因暂时不明。而且奇怪的是教中的蛊王不见了”
羽若烟闻言微微一怔,“同一时间不见的吗?”
“蛊王消失在前。”
羽若烟思考了半晌,沉吟道,“副教主死之前都与哪些人接触过,他知道吗。”
“据说去过无象岛南北交界处的密林。具体干了什么见过什么人,不清楚。”
“知道了,下去吧。”羽若烟细长的手指敲打在桌面,圣域教在大漠荒境之时将母蛊和青蝎毒给了那个神秘人。现在副教主去了一趟密林就暴毙了,还丢了蛊王,难不成这也与神秘人有关?
“那个副教主极有可能是带着蛊王去的密林,暴毙说不定是被灭口。看来圣域教这几年多了不少吃里扒外的人。”白离渊此时也在想那个副教主所见的是何许人也,毕竟蛊王是圣域教花费数十年心血培养的,只此一个,能控制上百只蛊虫,且可让种蛊的人功力大增,绝非凡物。
“一盘散沙,丧家之犬。”羽若烟嘲讽一笑,“不过,不能让他们真死了,毕竟圣域教的看家本领还有用。”
“现在圣域教的知情人都死了,蛊王也没了,应该暂时不会有什么灭教的危险。”白离渊语罢低声咳了几声,他的心肺又开始有些不听使唤。
“屋子里面的人怕是明日度过危险期才能开口,白公子身体不适,无上客栈人多吵闹,来回又多有不便,不如先在我浮香阁歇下。”羽若烟不待白离渊回答已经招手唤来了下人。
白离渊微微一怔,笑了笑,无上客栈是无上苑的,而无上苑的背后是浮香阁,他就算是回去也还是在浮香阁的势力范围之内,既然她开口他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阁主既然已经着人来带路,那我便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