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过往迷局,线索
夜色极尽温柔,苏临笙打量着朦胧月色中一处僻静的小院,木质的门头上着了几个别致的字—齐心居。
驱车少年擦擦额角的汗,对着汀屏胡乱比划着一番才转身离开。
苏临笙才发现,原来他是个哑巴,名叫无羁。
“阿笙姑娘,天色已晚,你初来东临,索性我这院子只我一人居住,若是不嫌弃,暂且安心住在此处。”
汀屏感激今日她的搭救,又觉得与她甚是投缘,盛情邀请。
苏临笙却之不恭,婉言谢过。
她初来乍到,相较之偌大的东临帝都,似乎眼下此处是不二的选择,肺腑感激淌过心尖。
何况汀屏在毓庭坊的身份地位显而易见,近水楼台先得月,打听消息兴许方便很多,她没道理拒绝。
齐心居。
因是昨夜深更才到,舟车劳顿,加上齐心居位于城中偏南一隅,雅静安逸,苏临笙这一睡便是到了日上三竿。
今日她换了件清雅而不失秀丽的烟蓝色裙衫,如云的秀发微挽,用白玉簪轻巧穿过,出落脱俗,腰间还随着携带着母亲的那个绣有兰花的荷包。
苏临笙立在院中的廊下,明眸扫过齐心居上下。
虽是中规中矩的院子,但院中廊角乃至墙角角落都精心养着藤类和应季的花,倒是显得主人的素雅之性情。
墙角并不高,她一眼望过去,只见离齐心居院外差不多八十米处的地方,一座废旧的高大宅院碍眼的立在那里,荒凉而寂寥。
苏临笙心地打了个激灵,若是到了晚上,那宅子看起来怪阴森森的。
她收回视线,想去探一下汀屏的身体状况,却被居中的丫鬟告知,汀屏清晨时分便去了毓庭坊。
东临城的主干道,街头人声熙熙攘攘,入眼处酒肆林立,商铺绵延不绝,人杰地灵,云蒸霞蔚。
较之云霞城,这里着实昌盛平和,繁华热闹的多。
而那毓庭坊便是这城中各路人士最爱聚集的场所,门庭若市也不为过。
苏临笙提裙迈入坊门的一刻,明眸粗略的打量了四周,才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何为“都城第一坊”的盛况。
坊内层台累榭,飞阁流丹,极尽巧夺天工。
苏临笙不由惊叹,这便是传说中的情报盛坊!果然名不虚传。
毓庭坊外坊宽敞分明,四周皆是茶座,棋台,相互衔接,环形围绕着正中央的歌舞戏台,自二楼高处两方雅座飘下的品红色垂带,将这台子营造的生动雅致。
此处对外营业开放,客人如织。
身着锦衣华服的官家子弟,说话恣意不拘的潇洒江湖中人,捻着美酒穿着月白色长袍的文人雅士,穿梭在坊内各个角落。
苏临笙若非亲眼所见,断然想象不到,片刻间会见到如此多形形色色的人。
她左顾右盼一会,眼花缭乱,突然肩膀被人从后轻拍,身后冒出乐呵呵的清秀少年,竟是昨日赶车的哑巴无羁。
他热情的用手引着她往南边茶座而去,递上一壶亲手拧过来的茶水。
苏临笙落座后,又见他冲二楼指手划脚,面上极度认真,却有些尴尬的茫然。
她试图猜道:“你是说汀屏姐姐在二楼有事走不开?”
无羁高兴满意的点点头,才施施然的笑着走开!
她不急一时,便悠闲的品茶,听旁人议论东临大小事,文人饮酒对诗,武人阔谈江湖世事,竟觉得有趣至极。
尤其邻桌那旁围着的三人,打扮的皆衣冠楚楚,正津津有味的议论着毓庭坊二楼的某位贵客。
“二楼那孟侯爷的世子还占着雅层,等人去挑战他的乱七八糟的机关呢?”其中的白面书生不屑的说着。
“这都第六天了,据说每天都来,若是谁解了他的局,赏银不少呢。”
他一旁的灰袍中年男子啧啧摇头,有些可惜自己赚不到这银两的叹息。
“我看啊,这孟世子就是故意招摇出风头,谁人不知,现在赤羽山庄的机关术在江湖中首屈一指!他设的局,谁能轻易破解?”另一个褐服男子附和着白面书生的语气。
灰袍中年大叔摇了摇头慨叹:“可不是嘛,依稀记得当年逍遥阁的盛况,阁中个个都是机关好手,只可惜,十七年前就莫名其妙的销声匿迹了,若是那老阁主尚在尘世,只怕赤羽山庄的庄主孟侯爷也只能望其项背。”
本是安静坐着喝茶的苏临笙,浓密的羽睫微闪,“逍遥阁?十七年前莫名消失?”
白面书生用酒杯抵在唇角,掩低声音道:“我听说,是逍遥阁大弟子洛颜造的孽,后来逍遥阁一夜之间才被当今圣上夷为平地了。”
尽管声音压得很低,还是传到了苏临笙敏感的耳朵里。
苏临笙端着茶盏的手轻轻一晃,秋水般的双瞳震惊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