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敢的礼赞

师长向参观隧洞的代表们说：“什么叫勇敢？不要说干活，哪个到掌子面前站两个钟头，他就叫勇敢！”

他的声音激动得打颤

他的眼里燃着了火焰

这不是用夸张炫耀自己

带兵的本事

也不是用选择辞藻

诱发听众的感叹

他的思路，沿着阳光的金柱

和工地上机器的轰鸣延伸

他的手势，热烈地挥舞着

像演说家似地加强了生动的语言

他像父兄般地爱自己的战士

才这样发表一篇勇敢的礼赞

哦，他是在说——

焦雷轰击般的大爆破之后

洞穹会露岀狰狞的嘴脸

断裂层构筑成阴险的暗窟

破碎带埋伏着破碎的机关

还有，冷不防一块巨石坠落

像敌人从草丛里施放的流弹

脑海里还没有来得及闪现

“危险”的信号

死神就凶恶地宣告了生命的终结

而战士为了索取一个工程的进度

岂止是立式座钟敲打两响的时间

他们白天黑夜都弯曲着腰身

灵魂的立体却恪守着挺直的诺言

——经过锤打的意志

决不在死神漆黑的门前

画一条颤栗的曲线

他的声音激动得打颤

他的眼里燃着了火焰

这不是用花腔为自己歌功颂德

也不是用烫金的隶体字

为部属树碑立传

他的推理，沿着军人的哲学运动

简化了逻辑运动的麻烦

他的招呼

邀请泪水浸湿了睫毛的听众

到隧洞里去考察他的答卷

——这些和平建设时期的士兵

写成了关于勇敢的宣言

（首发《解放军报》，后选编入诗集《瑰宝集——献给引滦入津工程的建设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