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因缘巧合
“李泽，你小子可算来了！”说话的大汉是武馆馆主张大力，满脸掩饰不住的兴奋，“跟你说个天大的好消息，你心心念念想加入武当派这事，终于有眉目了！”
李泽眼中瞬间闪过一抹热切，赶忙拱手道：“馆主，此话当真？”这张大力看着五大三粗、一脸憨厚的模样，可李泽心里清楚，这人吹起牛来那是一套一套的，让人不得不防。
“那当然！就凭本馆主亲自帮你四处打听，在这方圆几百里内，就没我办不成的事！江湖上那些前辈高人，听到我大力武馆的招牌，哪个不得给几分薄面？”张大力一边说着，一边用力拍着自己的胸膛，发出砰砰的声响。
李泽嘴角扯出一抹礼貌性的微笑，心里却暗自吐槽。他早就摸清了老张的底细，这家伙功夫不咋地，三流都算不上，遇到厉害点的对手就得认怂，可一说起自己的能耐，比一流高手还能吹。想到加入武当派绝非易事，李泽刚涌起的激动劲儿瞬间冷静了下来，他知道事情肯定没这么简单。
两人熟门熟路地往大力武馆走去，馆内不断传来练武时“嘿哈”的呼喊声和拳脚击打沙袋的闷响。
“听过王崇义这人吗？”张大力突然问道。
“王崇义？”李泽露出思索的神情，随后摇了摇头。
“那清风盟总知道吧。”张大力摸了摸下巴的胡茬，脸上露出得意之色，“王崇义可是清风盟的一位长老，在盟中地位极高，说话相当有分量。”
清风盟的总部就在这附近的城镇，和周边不少武学世家、江湖门派都有往来。早年他们也干过些不太光彩的事儿，不过后来换了明智的盟主，慢慢洗白，还时常做些善事，在江湖上和百姓间名声还不错。他们在城里经营着酒楼、钱庄、茶楼、医馆等生意，既融入了老百姓的生活，又和江湖紧密相连。在李泽看来，清风盟就像一家运营不错的大商会，盟主生意头脑和处世手段都很厉害，把势力在这片区域发展得风生水起。
李泽脑子一转，顺着张大力的话问道：“难道这位王长老和武当派有什么关联？”
“正是！”张大力赞许地点点头，“跟你这种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心。我家那小子要有你一半机灵，我做梦都能笑醒。”
两人穿过热闹嘈杂的练功房，来到挂着“武德传承”牌匾的会客静室。坐下后，张大力详细说起王崇义的来历以及在清风盟中的地位。
武当派掌门冲虚道长座下有不少弟子，其中一位名叫赵逸风，王崇义的亲外甥林羽，正是赵逸风的得意门生。
清风盟想在这一带站稳脚跟，自然得和武当派交好。冲虚道长身为武当掌门，武功高强、德高望重，王长老因为这层亲戚关系，在清风盟里也备受敬重。这么看来，要是借着王崇义这条线，还真有可能加入武当派。
李泽不禁对张大力刮目相看，没想到这老张有时候还真能办成点大事。
“我曾和王长老一起喝过酒。”张大力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
李泽微微一愣，心里犯起了嘀咕，这老张关系这么硬？自己之前是不是小瞧他了？正打算说些恭维的话，张大力突然伸出了五根手指。
“两百两银子。”张大力一本正经地说，“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有这两百两银子，再加上我张大力的面子，保准帮你弄一个武当派外门弟子的身份。可别小瞧外门弟子，只要好好表现，过个三五年，就能成为门派核心弟子。以你的资质，将来肯定比王崇义地位还高，这点眼光我还是有的。”
“另外……”张大力还想接着说，李泽已经站起身来。
“馆主，我突然想起家里有点急事，先告辞了。”他可不想当这个冤大头，自己哪有这么多银子。
张大力急了，说道：“就为了这点钱，你真打算放弃加入武当派的机会？王长老的关系可不是一般人能搭上的。”
李泽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张大力：“十两银子，我就这么多了。”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两锭银子放在桌上。
张大力脸色一沉：“哪有你这样砍价的，这行有行规，我在江湖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还没见过像你这么杀价的。”
李泽摇了摇头，抖了抖衣袖：“我全部家当就这些了。能办就办，不能办就算了。”说着，伸手就要把银子收回来。
却被张大力布满老茧的大手挡住：“急什么？难办，但也不是不能办。”
李泽有些意外：“王长老这么好说话？”
“哪有那么容易的事！”张大力脸色有点怪异，眼睛滴溜溜地在李泽身上打量，看得李泽浑身不自在。
“李小子，你肯定也不想错过加入武当派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吧。”
“喂……我可不会去干那些歪门邪道的事儿。”李泽警惕地说道。
张大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想要出人头地，总得做出点牺牲。你来武馆也两年多了，我一直很看好你，这次我就帮你一把。”
“……”
大约过了半盏茶的时间，李泽怀里揣着东西，向张大力道谢后，带着一脸疑惑离开了大力武馆。
就在他们交谈的静室屏风后面，走出一个年轻后生。
“爹。”这青年是张大力的儿子张宇，满脸都是狐疑之色，“爹，你真和王长老喝过酒？”
“当然。”张大力抖了抖胡茬，“那是在天山剑派掌门穆清风为夫人庆祝生辰的时候，王长老他们在正厅喝酒，我在外面跟一帮江湖散人帮忙布置场地，忙前忙后，跟个下人似的。”
张宇一下子愣住了。
张大力毫无保留地对儿子说道：“所以说，王崇义那边我根本没什么实际的关系。喊出五百两就是为了吓唬吓唬李泽，我知道他拿不出这么多钱。先让他满心期待，然后失望，最后再给他一点希望，这样他才会对我感恩戴德。”
张大力看着儿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爹这么煞费苦心，还不是为了你。要是他真能加入武当派，以后说不定能照顾你一下。”
张宇皱着眉头，怎么也想不明白：“既然是这么好的人情，能让我加入武当派，为什么爹不给我呢？我要是能进武当，还用得着依靠别人吗？”
张大力叹了口气：“你没这个本事用这人情，你去了，说不定连命都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