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痛的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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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灰色的童年

“记得刚进我奶家时,有一条白色的狗,那条狗看见有陌生人进来,不断的狂吠着,像是要吃人似的。”小森就傻傻的站在门口,直直的盯着那条狗,狗是小姑子成华养的,名叫“贝贝”。

这套新房是九八年建成的,房屋总面积二十九米零八,是一套一室半,两间卧室一大一小。刚开始婆婆便提出要让胜梅一家三口住在小卧室里,然而小卧室只有不到六平方米,婆婆一个人住在十三米多的大卧室里。在成民与母亲商量换房间无果后,最终无奈的妥协了。周围的邻居也曾劝过胜梅的婆婆,说“你儿子儿媳带着孩子,三口人在小屋多挤啊!现在孩子小倒没什么,以后孩子长大了也不方便啊!”婆婆摆了摆手回答:“他们现在还年轻,等我死了再让他们享受吧!”而一家人在这小房间里一住,就是十多年……

那时小森七岁,正是上小学的年龄。因为丈夫在铁路单位工作,所以自然把孩子送到铁路小学。比起在幼儿园,学校相对来说更规矩,刚开始的变化让小森很不习惯,而后逐渐适应了学校的生活,也还算轻松的融入到了班级里,其实谁都是从不习惯慢慢习惯的。

那是在小森刚入学时,胜梅曾经征求过婆婆的意见,因为胜梅夫妻是双职工,有时工作忙下班又晚,根本无法接送孩子,夫妻二人也没有那份闲钱把孩子送到托管所,所以请求婆婆能够接孙子放学,而婆婆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这让胜梅受宠若惊。她开心的跑到楼下买了一只大西瓜,算作对婆婆的心意。可刚回到家,发现小姑子成华不知何时出现在屋子里,而前一秒满口应承的婆婆也突然变卦,她说:“我不能帮你接孩子!我身体不行啊!”

胜梅手里提着刚买回来的西瓜有点儿发愣,她问道:“为什么啊?妈你刚刚不是同意了吗?”婆婆没有做任何回答。胜梅发现婆婆用余光,偷偷瞟了眼她身后的小姑子,胜梅顿时恍然大悟,她瞬间明白了婆婆为何会风云突变。她笑了笑,把西瓜切开说:“妈,吃西瓜吧!”

虽然不明白婆婆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主意,但能从现场的情况来判断,应该是小姑子在胜梅买西瓜时和母亲说了些什么,婆婆才改变了主意,虽然不能确定,但肯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因为她从反光的玻璃上,看到了小姑子的表情。胜梅心里虽有些气愤,然而却没有任何理由埋怨婆婆,无论婆婆同意与否,都在情理之中……

而这件事过去没多久,发生一件比较可笑的事。胜梅的婆婆在接外孙子放学回家途中,遇到一个邻居。闲聊时,婆婆谎称旁边的孩子是自己孙子,一顿寒暄过后,邻居还夸耀婆婆对‘孙子’如何如何好之类的话,但在临分别时,外孙子一个称呼让婆婆顿时无地自容。他用稚气的声音说:“姥姥,我们赶紧回家吧!”孩子一句无意的话却道出了真相。

几天后,那个邻居偶遇成民,就把这件事和他说了。“我一直以为你妈接的是你孩子,要不是那孩子叫了声姥姥,我还真以为是你儿子呢!那应该是你妹妹的孩子吧?!”邻居脸色有点尴尬的笑着问。成民苦笑了一下回答:“嗯……现在我大舅哥和我大姨姐帮我们接孩子呢!”

当然还是要说句公道话,胜梅的婆婆并非完全没照顾小森,小森记得有那么一次,婆婆曾领着他和姑姑的孩子去玩,这也成为了唯一的一次。

还记得童年在课堂里,老师讲话或者上课时,要把双手背在后面;发言要用手肘支在桌子上;不得大声喧哗,上下楼时要靠楼梯一侧,并且会有值班生监督,如果发现有在走廊中大声喧哗的同学,整个班级都会扣分;见到老师和校长要行礼,诸如此类的等等……待进入大染缸后,小时候学到的礼义廉耻好像都忘却了,也开始变得游猾了……

两千零二年,小森所在的学校倒闭,原校的学生和老师全部被合并到另一所学校。这所学校就要比之前的大很多了。因为小森班级人数较少,刚转学时班级只有二十四个学生,于是校长把其他班级的一些学生调配了过来,新老学生刚开始有些生疏,但时间久了自然就熟悉了。小孩子嘛,不会有那么复杂的情感,喜欢你和你玩;不喜欢你就不理你。

别看年纪小,有些同学早早就分配了阵营,并且成立了自己的圈子。那时班里分了很多派系,还一定要让你选择和谁一起玩儿,如果你选择加入其中一个,那么你就是那里的成员了,假如有人欺负你,就可以理直气壮的说:我和“谁谁谁”是一起的。之后“老大”和“老大”之间再做交涉。小时候还觉得特牛、特理直气壮,现在想想只觉得很可笑。

在学校划分阵营只是孩童的幼稚,但家中的势力才是最让人头痛的。以胜梅的婆婆和小姑子为一阵营,胜梅夫妻为另一阵营,两方总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争吵,基本半月一小吵,整月一大吵,一年半载还要请几位派出所的民警。

婆婆的极度挑剔,似乎在这所房里被发挥到淋漓尽致的地步,有时婆婆心情不顺,或者胜梅稍有做的不好的地方,婆婆就会马上摔砸家中的“锅碗瓢盆”,故意弄出一些声音,以起到震慑的作用,而婆婆这样突然的声响,次次都会把胜梅和在屋里的小森吓的一跳。胜梅紧紧抱着被吓得瑟瑟发抖的儿子,却无能为力……直到现在,小森依然留下了一个害怕声音的后遗症,甚至正常人普遍能接受的小噪音,也会使他吓一跳,逢年过节,小森都不怎么敢出门,害怕外面突然的鞭炮声。

由于住在同一屋檐下,婆媳关系又不好,每次成民上夜班前,都会分头劝两个人,让她们都少说两句,一头儿是老婆,另一头儿是母亲,儿子在中间真的很为难。而丈夫上班后,胜梅娘俩在房间里大气都不敢出,听见外屋有动静,立马把食指竖在嘴唇前,用手指指门外,脸上的笑容也随之消散,似乎在等待着一种不和谐的声音,听见大屋门再次关上后,母子俩好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长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也得以松懈。

也许这一切都不怪婆婆,也许就像小森的二姑所讲:“还是你们惹老太太了,要不然怎么不欺负我呢……”

婆婆的脾气在整个小区是世人皆知的,很多邻居见到婆婆不得不敷衍几句聊聊家常。因为都是在同一小区,胜梅夫妻上下班难免会遇到一些邻居,邻居们也都热情的打招呼,聊天聊地,聊聊孩子的上学以及学习成绩诸如此类的。然而某些邻居看见婆婆出现在视线后,前一秒钟的喜笑颜开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恐惧和不安,婆婆还在几十米开外时,邻居们就敷衍着说:“我家里还有事儿!我先走了啊!”也有很少一部分相对大胆的邻居说:“那个……你婆婆来了,以后再聊吧!”

小森讲到这儿,突然笑起来,他说:“我奶死后,以前不敢说话的邻居,全都主动和我家套近乎,嘘寒问暖,还对我妈说,终于熬出头了之类的话,想想就可笑……”他顿了顿接着说:“啊!当然,我也不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或许之前不敢说话是因为害怕我们家吵架?!”

最让人气愤的是,如果婆婆看见胜梅与邻居聊天,婆婆会把她们的聊天,定性为与外人在背后说自己坏话,而后成民不在家时,又是一顿打砸连同辱骂,胜梅没有任何选择,只能在屋里默不作声。如果她这时出去与婆婆争辩,很快会被邻居误认为对老人不孝,再加上婆婆的伶牙俐齿,在整个小区中散步谣言,胜梅有千口也解释不清了。这些一点都没夸张!

有些记忆已经遗忘在历史长河中,有些记忆却仍存在心里永远无法抹去。虽然与婆婆住在一起,但胜梅最初根本没有自家的门钥匙,夫妻是双职工,基本白天都不在家,下班后是成民去接胜梅一起回家。后来由于不太方便,丈夫便给胜梅配了一把家里的钥匙。最初这件事也是引起婆婆的极度不满,甚至险些再次惹火婆婆,经过丈夫的劝解,时间久了婆婆好像也想明白了,才渐渐默许了此事。可能她也觉得住在一起,不给儿媳妇钥匙有点儿说不过去。

而就在这件事过去一个月后的某天,婆婆又一次莫名其妙的发火了。那天是周末,小森一个人在房间里,房门上的一把小插销,是小森感觉安全的所有寄托。胜梅在单位开完会,不到中午就回家了,婆婆从窗子里看见胜梅走进楼门口后,迅速把玄关里面的门反锁了起来。胜梅打开门后,却被另一道门给拦住了,她尝试着轻轻敲了下门,只听见婆婆尖利的声音从屋里传来:“你找谁?!”“妈,是我……”胜梅唯唯诺诺的回答。

“我不认识你!这不是你家!”婆婆的声音尖锐而又充满气势。胜梅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那把你孙子叫出来吧!我领他去洗澡……”婆婆仍没搭话,一直守在门口。屋里的小森听见外面母亲的声音,跑出去用充满稚气的声音喊道:“妈妈!”听到熟悉的回答后,小森安心了不少,但接下来发生的事,却让他嚎啕大哭。

本以为看见自己的孙子,婆婆就会开门,但婆婆却更加严厉了,他呵斥道:“不开门!就是不开门!”在僵持了一段时间后,小森内心的恐惧最终战胜了理智,他哇哇大哭起来,婆婆厉声呵斥道:“你闭上嘴!别哭!”

胜梅听见儿子的哭声,心如刀绞一般,她强忍着自己的心情,隔着门对屋里的小森说:“儿子别怕,你站在门口跟妈妈说话!”一对悲恸的母子,就这样被一道门隔在两地,虽然距离如此之近……

前后争吵了将近半小时,有些邻居听见了声音,出门查看情况,得知事情的原委后,纷纷劝解屋里的婆婆,可是婆婆依旧不依不饶。这时胜梅也在极力的与邻居解释着。有个胆大的邻居劝道:“你儿媳妇要领你孙子洗澡,你把门打开吧!有什么问题大人解决,不要牵扯到孩子,更何况他是你孙子啊!”

就这样,一直持续到下午一点多钟,婆婆始终没有开门,胜梅眼看争吵无果,对屋里的小森说:“儿子,你回屋去,把门插好……”小森照做了。胜梅又在门外呆了一段时间,听见屋里没有了声音,这才关上外门离开了。他没有任何去处,也没有手机通知还在工作的爱人,只能惶惶的离开了。

直到晚上,丈夫下班在家门口遇到已经哆哆嗦嗦的妻子,才得知了事情的始末。刚看见丈夫的身影,胜梅就委屈的哭了起来,丈夫则在一边束手无策的埋怨着妻子的眼泪,因为他不懂得怎么劝慰爱人,他认为这样就是在关心。其实婆婆不让胜梅进屋,之前也有发生过,而并不只有这一次……

这件事情最后以丈夫的再次妥协收场,婆婆那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谁看了都会畏惧。而这也只是冰山一角,而后的某天,婆婆又因为一些琐事,把胜梅一家人所有的日用品,从阳台窗户上扔了出去……

这件事发生在小森还在读小学三年级时,那是星期三的早晨,也正赶上夫妻二人休息,一家三口早早的起床,在屋里吃了早饭,正准备领着孩子去学校。婆婆突然在外面大骂起来,眼看越骂越凶,胜梅督促丈夫出去问一下,丈夫有些疑惑的出房间询问情况,可母亲的骂声更加激烈。至于是什么原因,小森已经完全回忆不起来了……

此时的婆婆突然激动起来,她冲进三口人的小卧室,抓起床上的被褥就往外走,由于事发突然,胜梅夫妻都有些发愣,直到她已经把被褥从窗户中扔出去才反应过来。成民急忙问道:“妈,你干嘛啊?!”然而这句话并没减缓母亲脚下的步伐,她嘴里不知念叨着什么,又再次冲进卧室,抓起下面几层被褥从阳台上扔了出去。就这样反反复复了好几次,屋里的被褥都被扔了出去,小卧室的床上就只剩下床板了。在扔最后一件被褥的时候,婆婆正好路过孙子旁边,小森突然抓住一只被,歇斯底里的哭喊道:“这是我的被!你别仍!”但这样并没让奶奶罢休,她用力摆脱着被小森抓着的被,不假思索的再次扔了出去。

婆婆又返回小卧室,看见柜子旁边的大米白面,毫不犹豫的抓起一袋剩下一多半的面粉,走向阳台,成民一直在试图劝解母亲,可母亲根本没有听劝的意思。眼看屋里的东西所剩无几,丈夫让胜梅把社区的组长找来。

这时的屋里已是一片狼藉,三楼阳台外,已经堆满了被仍出去的日用品。丈夫还时不时的要看着被扔出去的东西,害怕被别人捡走。而此时的母亲也悄无声息的回到自己的大屋,关上了门。

不久后,公社的工作人员来到家中,看到被扔下去的东西也束手无策。毕竟“清官难断家务事”,谁来了估计也解决不了。组长敷衍性的劝解了一下就离开了,窗外的家具还静静的“躺”在原地,似乎没人动“它”,“它”就会永远“躺”在那里……

夫妻二人正准备下楼去捡东西的时候,楼下路过一辆货车,因为阳台后面是一段比较窄的土路,被扔下去的东西,正好挡住了一多半的路,货车司机看见前面的东西,以为是垃圾,就毫不犹豫的压了过去。结果导致一袋还没打开的白面被碾碎,白白的面粉随即喷出,消散在空气中……

胜梅夫妻因为这袋面心疼了很久。再次回忆起这件事,成民长叹了一声嘴里念叨着:“唉……省着省着窟窿等着!”

生活在继续,一家人还是争吵不断,所以胜梅夫妻索性直接用沉默来解决。小姑子成华经常会来到家里,因为相距比较近,就隔了两栋楼,所以小姑子在这个家来去自如,甚至小姑子的儿子都有钥匙,在当时根本没觉得哪里不妥……俗话说:舌头没有不碰牙的时候。成华总来看望母亲,休息的时候,一蹭就是一天,有时还反复折腾好几次,也不嫌麻烦。

说到胜梅的小姑子,不得不简单介绍一下她。成华结婚比较早,然而生了儿子不久后就离婚了,离了婚的她独自抚养着孩子,在婚前与前夫谈恋爱时,母亲就曾提醒她,说那个人好吃懒做,不爱工作,让女儿慎重选择。可成华吃了秤砣铁了心,就要跟那个人,最后以双方签字离婚收场。而过了几年,成华又找到一位丈夫,他俩的结合纯属利益交往,双方都是为了想让自己的前任嫉妒而在一起的。两人的性格可以说是针尖对麦芒,互相不容忍,成华性格比较怪,一点儿小事就会发脾气,在加上男方脾气火爆,婚后的生活可谓是“热闹非凡”,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而吵架的原因基本都是生活琐事,一切只能怪两个人的结合是错误的。为此事,成华总是找理由埋怨母亲,说母亲干涉了她的生活,要不然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成华的性格比较倔,有的时候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这一点就能完全体现出来“一家人”的特性了……虽然成华和现任丈夫是法律上的夫妻,但生活上的往来比较少,成华也很少去看望“后”婆婆,就连过年都不回去,她丈夫觉得妻子都不见自己的母亲,索性自己也不见对方的妈,虽然距离很近,然而关系却越来越疏离。

成华的邻居和同事,包括以前上学的老师、同学,都对她的评价不高,说她是那种总爱张扬却没有多大本事、有点儿“缺火”,用北方话形容就是有点“彪”。

有次胜梅下班,正好遇到一位邻居大婶,胜梅就和邻居攀谈起来。可正巧这一幕被成华撞见,她从后面走上来,没好气的对胜梅说:“你和我婶儿哔哔啥呢?!”丝毫没顾及在一旁的邻居。胜梅见状匆忙的和邻居道别离开了。可这个邻居大婶儿并没罢休,她是在整个小区唯一一个敢于直言婆婆的人。她指着成华厉声呵斥道:“你怎么这么和你嫂子说话呢?!我就是和你嫂子聊聊孩子上学的事……”

而半小时后,那个邻居再次来到婆婆家敲门,主动和胜梅的婆婆叙述了这件事,最后临走还不忘安慰小屋里的胜梅。回想这些年,家里一旦有了争吵,成民夫妻首要想到的就是这个大婶,因为她是在这个小区中唯一敢讲真话的人……

眼看入秋了,东北人一向有屯秋菜的习惯,那天正赶上胜梅夫妻休息,胜梅很早去外面排队买大葱,丈夫和儿子呆在房间里。门外想起了开门声,在屋里的爷俩瞬间停住了话语,成民不用猜也知道是妹妹来了。过了一会,成民听见妹妹走到阳台收拾东西,于是他走出房间主动和妹妹聊了起来,刚开始还聊的挺好,谁成想聊到装修房子的问题,两人突然激烈争吵起来。

成民说:“我打算收拾一下房子,有空的话把你仍在阳台的破烂拿回你家吧!”其实成民的语气很和缓,谁知妹妹像吃了枪药似的,语气特别冲,话中还带有讽刺与挑衅,最终两个人争吵起来。眼看争吵越来越激烈,成华情急之下拿起厨房的炒勺猛的砸向成民,成民躲闪不及,被打了个结结实实,勺把已经断裂,成民嘴角上鲜血直流。他抿了抿嘴唇,指着妹妹说:“你真行!打你哥哥!”成华仍没罢休,还在激烈的叫喊着,而后又再次拿着断裂的炒勺,砸向成民。眼看事情要闹大,母亲在一旁劝解着成华,让她快走。

妹妹最终骂骂咧咧的走了。而成民怒气未消的跑出家门,对正打算买大葱的胜梅说:“别买了!把大葱给我退了!”

胜梅吃惊的看着丈夫头破血流的状态,她问:“你头咋了?怎么出血了?”成民气愤的回答:“让小华给我打的!你去把派出所的叫来!”胜梅退了已经付完款的大葱,急急忙忙的跑去派出所。然而这种家务事警察也没有办法,最终把胜梅劝回家。

成民很伤心,他没想到这个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妹妹会这么心狠手黑。他用纸巾简单清理了一下血迹,发现嘴唇上方有一道浅浅的伤口。哎,可不嘛,勺柄都被打断了……

然而这件事过去后,成华也并没有道歉的意思,第二天依旧照例来看母亲,和母亲在房间里有说有笑,丝毫没受到昨天那件事的干扰。“她”是神经大条?还是丧失理智?还是……道德沦丧?

家家有本难唱的曲;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对于小森一家来说,这本刻在竹简上的经书,写着史前外星人留下的标记,不仅让人难以理解,而且求师无门……

俗话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丈夫和小姑子就完全遗传了母亲的“倔脾气”性格,有时还蛮不讲理,无论做错任何事,都不会承认,而是要想方设法找借口敷衍掉。

那是小森在读小学二年级的时候,因为班主任老师与小森的父亲发生了几句口角。其实也没有多大的问题,就是正常聊天,只是成民很容易发火,他认为老师是对他人格进行了侮辱。而后就多次到学校去找小森的班主任,老师迫于无奈,寻思告诉小森劝阻他父亲不要去学校闹了。可孩子毕竟是孩子,在无意间把这个消息透漏了出去,父亲知道后,气愤的再次去学校,找到了在班级里的老师。

“那时刚刚上早自习,我爸突然从教室外怒气冲冲的进来,当时班上还有一些同学,我坐在座位上有点发愣。他冲进去就开始质问老师,问为什么不让他去学校,老师慌张的辩解着,但好像也没让他满意,然后我爸就愤怒的跑到校长室去了。至于最后发生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只记得当时因为这件事儿,让我在班级里颜面扫地,甚至日后的那一段时间,有很多同学都疏远了我……”小森回忆着说。

能从小森脸上看出这件事对他的影响极深,不然他也不会记得这么清楚。不过据他讲,他班主任老师的人品也差强人意。那时小森班级里有个比较老实的男同学,平常总挨欺负,父母离异后,虽归母亲抚养,但母亲很少看管他,导致他天生就比较皮。有一次他被同学欺负后,委屈的坐在自己座位,老师看到他脸色有些难堪,就问他怎么了,可他“吭哧吭哧”的愣是没说出来,最后竟然抹起眼泪。老师皱着眉头,指着那个同学,厌恶的对班上其他同学说:“你们看那个‘尿鳖子’又哭了!”

她这一句讽刺的话使全班学生哄堂大笑,其中也包括小森。在他那个年纪并不太会判断是非,也不知道老师当着全班同学的面,羞辱自己学生是一种怎样的行为……其实我们真应该给伟大的人民教师,从上到下,好好做一次道德检查了……

“听到老师叫那个同学的外号,我也在嘲笑。而当我初中毕业后,再次想起这件事才意识到,或许这件事会对那名同学,造成不可逆的心里创伤。那个同学平常就比较爱哭鼻子,所以我们班主任很早就给他取了这个外号,并且一直在用……”小森说完后,又想了想说:“其实我并没有说想要谴责谁的意思,只是了解了班主任后,对她的性格有点儿反感,我还听到过她和其他同事聊天嘲笑我妈……不过话说回来,谁人背后无人说。”

而小森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笑起来,我疑惑不解的望着他。他忙解释道:“兄弟!不要这样看着我,我还没疯,就是突然想起给老师送礼的那件事觉得好笑,你要不要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