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大抵是察觉到帝无双的心思，风回流殷道。

“不过也有一点儿小福利，先告诉你三件事情。”

“方才说的是三件事情中的一件事儿，另外的两件………”

“唔。”他想了想，说，“那么如今，你便是可以问一些你想知道的事情了。”

帝无双并未感觉到如何惊喜，她仿佛生来就是这样的浅浅淡淡的模样，哪怕是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能够让她眼底有些别的情绪。许久，她开口，“是不是我想知道的，你都会告诉我。”

“这是自然。”风回流殷不可置否，随后又笑了，“不过不包括方才的那些事情，若是泄密太多，我可是会遭天谴的。”

帝无双知道，点了点头。

她道，“娘亲还活着么？”

“…………”风回流殷方才还是言笑晏晏的慵懒模样，听到她的这个问题，容颜上的那一双潋滟的紫色眼眸中，缓缓地出现了化不开的悲伤，已经没有方才的半分淡然慵懒。许久，帝无双听到他的低低的声音说，“还活着，但是不认得所有人了。”

“她在哪里？”

帝无双又问，一双狭长慵懒的凤眸中看不清楚有什么颜色。

然而风回流殷莫名其妙的蓦然一笑，却是说，“若是回答了你这个问题，那么你就没有问问题的机会了。你当真决定好了？”

“自然是。”

帝无双如此回答他。

记忆中她对娘亲的记忆已经是很模糊了，仅仅只是在五岁之前的记忆而已。若是要问她关于娘亲的记忆，她仅仅只是记得那是一个行事风格素来都是恣意轻狂的人。常年喜欢穿着一身灼灼绚丽的朱红色衣裙，身姿窈窕而又纤细，如同云间竹一般的修长身姿。

这样的注定无论是生来还是死去，都是那样的夺目如身上的一身红裳的风回流音，然而在她的记忆中，娘亲待她是温柔的，却又让她心生依赖的。

哪怕是后来老头儿教她武功，将毕生闯荡江湖学来的医术毒术，还有那些奇门遁甲以及阵法之类的东西教给她，她心中也难以有太多的波澜，有的仅仅是感激，亲近却难有。

而那个为南栾竭尽一生，最后却死在了这个自己效忠的国家手上的父亲，他教她为人处世，兵法权谋，但是她有的仅仅是满心对于父亲常常望着书房中，红裳女子的画像时候，那一双眼眸中的歉疚。

她并不知道当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但是帝无双唯一知道的就是娘亲从此就在这个世界上彻底离开了。以至于后来的后来，她早早的就披上了战甲，和任何一代的君家子女一样，没有侠骨柔情的各种温婉的人生，有的只是冷厉的将军血骨。曾经有时候她也会想，若是有娘亲教导她长大，是不是这个世界就会对她少一点恶意。

然而没有如果。

她自从五岁以后，唯一知道娘亲这个亲昵的词语的所有记忆，就永远的埋藏在了一捧黄土之下。

风回流殷作为早就已经逝世的娘亲风回流音的义弟，虽是义弟，却眉眼同娘亲有许多相似，行事作风也实在是像极了她从父亲口中知道的昔日的娘亲年少时候的模样。他不愿意告诉她关于他的出现，说什么透露太多会遭到天谴。

帝无双并不介意风回流殷一直以来不知道为什么藏在她的神识中，但是她唯一在意的是那个亲昵的称呼所代表的，尚未离开这个世界的娘亲风回流音究竟是去了什么地方，而如今，她又是在哪里。

仅此而已。

风回流殷听到她这样的回答，唇角挽起来笑意。

顿了顿，他又补充说。

嗓音缓缓的说了两个字，“九霄。”

“阿姐在九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