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乡党10.3

10.3入公门，鞠躬如也，如不容。立不中门，行不履阈。过位，色勃如也，足躩如也，其言似不足者。摄齐升堂，鞠躬如也，屏气似不息者。出，降一等，逞颜色，怡怡如也。没阶，趋进，翼如也。复其位，踧踖如也。

孔子的弟子们，回忆记录起老师的音容笑貌，行为举止，很是下了一番功夫。后世的注解者，更是旁征博引加以细化分解煞是辛苦。

《论语注疏》：此一节记孔子趋朝之礼容也。“入公门，鞠躬如也，如不容”者，公，君也。鞠，曲敛也。躬，身也。君门虽大，敛身如狭小不容受其身也。“立不中门”者，中门谓枨（cheng二声，门两旁所竖的长木柱，用以防止车过触门）闑（nie四声，门橛）之中央。君门中央有闑，两旁有枨。枨谓之门闑。枨闑之中，是尊者所立处，故人臣不得当之而立也。“行不履阈”者，履，践也。阈，门限也。出入不得践履门限，所以尔者，一则自高，二则不净，并为不敬。“过位，色勃如也，足躩如也”者，过位，过君之空位也，谓门屏之间，人君宁立之处。君虽不在此位，人臣过之宜敬，故勃然变色，足盘辟而为敬也。“其言似不足”者，下气怡声如似不足者也。“摄齐升堂，鞠躬如也，屏气似不息”者，皆重慎也。衣下曰齐。摄齐者，抠衣也。将升堂时，以两手当裳前，提挈裳使起，恐衣长转足蹑履之。仍复曲敛其身，以至君所，则屏藏其气，似无气息者也。“出，降一等，逞颜色，怡怡如也”者，以先时屏气，出下阶一级则舒气，故解其颜色，怡怡然和说也。“没阶，趋进，翼如也”，没，尽也。下尽阶，则疾趋而出，张拱端好，如鸟之舒翼也。“复其位，踧踖如也”者，复至其来时所过之位，则又踧踖恭敬也。

李泽厚《论语今读》直译：孔子走进国君的大厅，弯着腰，好像容不下自己似的。不站在大厅中间，行走不踩门槛。走过国君的座位时，面色变得庄重行步快速话也好像没有了。提着衣襟走上台阶，弯着腰，轻声呼吸而不喘气。出来，走下一个台阶，就放松容貌，一种舒适、愉快的样子。走完了台阶，快走前进，像鸟展翅。回到原来的位置，一副敬畏不安的样子。

古文字有“意会而不宜言传”的意境之美。动辄全翻译成大白话，倒是便于读者一目了然，但也损失了文学之美。比如中国古典诗词，既有汉字韵律美，还富有思想性、艺术性，有时还不乏人生哲学意味，让人赞叹，引人深思。本篇中，弟子们对孔子的日常待人接物进行细致入微的刻画，同样进行了文学加工，非要往白话译，则损失了孔子尊“礼”重“乐”的行为意境之美。本篇后续的描述也存在这样的问题，将尽量以引用古文释义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