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翻山越岭
余友梁他们四人进入小山村里的江湖客栈，发现客栈内异常空荡冷清，只有四个江湖中人坐在那里吃酒，那四人身穿异服，神情暗淡，嘴唇发黑，眼神诡异。高进弦喊着，让店小二上些好酒好菜。店小二说好酒倒是有，就是没有好菜，只剩下牦牛肉干下酒。
高进弦一把抓住店小二的衣衫提到跟前，道：“为什么他们那桌就有大鱼大肉当下酒菜？你是不是想让老子一把火将你们的客栈烧了？”
店小二吓得解释：“那些野鸡野鹿都是他们自己捉来让做的，本店真的只有青稞美酒和牦牛肉干。”
余友梁伸手拦住高进弦，让店小二上坛美酒和牦牛肉干。店小二这才得以脱身，端来一坛酒和一盘牛肉干。高进弦打开酒坛倒进碗里闻了一下，刚喝进嘴里就吐出来，一把将酒坛摔碎在地上。他怒气冲天，责问店小二这是什么破酒？以为老子没喝过青稞酒吗？他将钢刀砍在桌子上，让店小二马上再上一坛来，若不是青稞酒的话，就要他小命！
那四个江湖人，顿时斜眼看向这边。余友梁瞟了一眼那四人，似乎闻到一股杀气。突然，一条青色的蛇极速爬过来，向高进弦的身后张嘴咬去。余友梁瞬间抽剑又插进剑鞘，那条蛇断成两段掉在地上，蛇身上竟然流出黑色血液，当黑色血液与地上的酒融合时，竟然挥发出一股无色刺鼻的气味。
余友梁让大家运功闭气，因为他发现这种气味有毒。那四个江湖人之中，一光头汉子站起来哈哈大笑：说他们已吸入蛇血尸酒毒，若是强行再运功的话，定会让毒气迅速贯通全身血脉，最后将会全身血管爆裂而亡。
凌空道人拔剑飞身而起，一剑将那四人前面的桌子劈开，那四人手握菱形链子锥，群起而攻之。凌空道人以一敌四，手中的虚彤剑将武当剑法施展的行云流水，那四人根本近不了身，不知不觉四人身上都划出剑伤。
突然，一根链子锥缠绕在虚彤剑之上，凌空道人顺势旋转剑锋，飞身一脚将那人踢飞，那人顿时翻滚在地口中吐血。那光头汉子见状，龇牙咧嘴，向旁边两人使眼色，三人同时飞出链子锥。凌空道人翻身躲开，不曾想三条蛇从那三人袖中飞出，张嘴袭来。这时，余友梁飞身而来，挥剑斩断三条蛇头。
那光头汉子没想到他们中了蛇血尸酒毒竟然还如此厉害，眼见不是对手，四人破窗而逃。余友梁来到窗前，看到下面是条河流，那四人早已消失在河中。高进弦将躲在后屋的店小二抓住，而后屋里还有两个被绳索捆绑的人，店小二说那是客栈的掌柜和厨子。
高进弦厉声道：“你们老实交代，刚才那四个人到底是什么人？若不说实话，就要你们的小命？”
那掌柜的求饶道：“四位大侠饶命！我们本是经营客栈生意，没想到却被那四个大坏人所胁迫，这才不得已按他们的要求陷害四位大侠。刚才那四人就是近十年来活跃在青海湖一带的湟水四毒，在这一带他们嚣张跋扈，无恶不作。他们为了金银财宝，经常替人卖命当杀手。而他们特别擅长用蛇毒，其中蛇血尸酒毒最为剧毒无比，四人的链子锥上也都浸含毒药，一旦被刺破受伤，定会中毒。曾有不少江湖中人着了他们的道儿。不过，四位大侠放心，客栈内有泡好的青稞药酒，能够稀释体内血中的毒素扩散。”
凌空道人疑问道：“我们凭什么相信你所说的话？万一你们和那什么湟水四毒是一伙儿的，我们岂不也着了道儿？”
那掌柜的委屈道：“四位大侠救了我们的性命，我们感谢还来不及，怎会去加害恩人性命？我们都是山村老百姓，手无缚鸡之力，四位大侠都是江湖武林高手，就算借我们十个胆，我们也不敢有此想法！”
余友梁瞪眼道：“区区蛇毒，对我们四个人来说根本不值一提。湟水四毒算什么东西，若不是他们跑得快，今日定让他们死在这里。若你们三人敢耍什么花样的话，老夫就不用多说什么了吧！”
高进弦厉声道：“谅你们也不敢！快去！给我们准备好酒好菜！你们也不用害怕，若那四个坏人再敢来的话，我们定会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掌柜的忙说定然不敢，赶紧让厨子和店小二去准备上好的酒菜来。
余友梁试问道：“掌柜的，这里距离青海湖还有多远距离？那湟水四毒的老巢又在何处？”
掌柜的答道：“回大侠的话，若快马加鞭的话，一天路途就能赶到。至于湟水四毒，他们行踪诡秘，并无定所。难道四位大侠是要去往青海派？”
高进弦瞪着他，道：“往往知道的太多，就会死的很快！不该问的就不要多问！”
那掌柜的立马不再说话，回到柜台那边。店小二将好酒好菜端上桌来，店小二说这坛酒就是本店泡制的青稞药酒。余友梁试了酒和菜之后，并未发现异常，这才让大家动筷子。
黑夜之后，山谷的风呼啸不断。四人在二楼客房内，各自运功将体内暂时封住的毒素慢慢逼出来。若是他们没有及时闭气，定然中了湟水四毒的蛇血尸酒毒。
凌空道人还是怀疑道：“这家客栈的人多半和那湟水四毒是一伙的，若不是见我们武功高强，他们定然不会罢手。”
余友梁也道：“那掌柜的竟然对湟水四毒如此了解，若他们真的是普通老百姓的话，就有点说不过去了。虽然他们三人确实没有武功，但并不代表他们的心不是黑的！”
高进弦站起来，厉声道：“我也怀疑他们是一伙的。大哥，我现在就下楼将那三个人杀了，以绝后患。”
普定和尚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高施主，这只是猜测罢了。若他们不是坏人，只是普通老百姓的话，岂不错杀了好人！再说他们并没有真的想要加害我们，何必赶尽杀绝呢！还望高施主能够罢手。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高进弦冷笑道：“大师，若是我们今日真的中毒过深的话，恐怕我们死在这里，都不会有人收尸！江湖阴暗，人心险恶，就算错杀了，那也是他们的命数已尽！”
高进弦拿起钢刀就要出门，却被普定和尚拦住。高进弦脸色铁青，已渐渐抽出了刀锋，但普定和尚并不移步。
余友梁厉声道：“二弟，休得无礼。就算要杀我们也要去杀湟水四毒才对。”
高进弦回头道：“大哥，可是那三个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啊！我们为什么还留着让他们继续害人呢？”
凌空道人道：“杀了他们三个手无寸铁的人很容易，若此事传到江湖上，岂不让江湖武林中人所嘲笑！”
次日天明，余友梁他们离开江湖客栈，继续向西南方向而去。高进弦感觉离青海湖越近越让他心里发慌，十几年没踏足这里，但心中那段波澜心弦的回忆，似乎还荡漾在昨日的青海湖畔。玉儿！这个让他当年念念不忘的名字，他曾一心爱慕的女人，不知此刻，是否安好！
甘肃镇热闹的大街上，完颜丹素坐在茶馆二楼的雅间。这些天，她心里总是憋屈郁闷，龙剑山竟然让她离开他，他怎么能对她说出这样绝情的话？还说什么是为她好！她心里就更赌气，虽然她知道他们已经离开甘肃镇，去了青海湖方向，但她并不想去追赶他们。此刻想想，她只能怪自己有孕在身，不能再独自长途跋涉，否则以她的性情，早已独身前往！
南荣盖世他们牵着马走在甘肃镇的大街上，进城之后，大家心里似乎都放松许多。南荣盖世一路上郁闷不已，但想着马上要赶到飞天客栈见到他娘亲。他这才提起精神来：一定要让娘亲为我报仇，唯有杀了那个可恶的龙剑山，方解心头之恨！
完颜丹素从茶馆二楼的窗户，望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不经意间，她看到南荣盖世和天山派的人牵着马走过去。她在想：既然她表弟已经和天山派的人来到甘肃镇，那她爹为何没有来此？她从宁夏镇逃走，她爹恐怕是最恼怒的人，定然会打探寻找她的踪迹。于是，她决定跟过去打探一下。
飞天客栈。谭锦来到三楼那间客房，敲门而进，一名丫鬟走进内屋请示。完颜云环起身走出来，谭锦拱手告知：公子他们已经进城。完颜云环心头喜悦，盖儿他们竟然来的这么快，三天前才来的书信，没想到今日他们就进了城。
南荣盖世抬头看着飞天客栈的金字招牌，想起半年之前他们历经沧桑，从西域天山出发，穿过沙海戈壁滩荒无人烟的地带，终于过了JYG，长途跋涉，直到安顿在甘肃镇飞天客栈，他才感到有家的感觉。记得当时文连章告诉他：公子，我们闯荡江湖这才刚刚开始，你不会已经胆怯了吧！可是，可是文师叔已经不在了！永远地离开了他！
顾择打断了他的回忆，南荣盖世这才意识到他们又回到甘肃镇，回到飞天客栈。店中的伙计们将他们的马匹牵走，他们被店小二请到二楼一处雅间。谭锦随后走进屋内，笑脸相迎。
谭锦拱手笑道：“公子带领天山派的弟子，一路奔波而来，甚是辛苦。我早已备下上好的酒菜，以来为大家接风洗尘！”
南荣盖世勉强笑着，道：“谭叔叔，有劳了！听闻我娘早已来到甘肃镇，现在我想去见她！”
谭锦道：“公子，夫人已知道你们来到甘肃镇，所以才会让来我安排好大家，待大家稍作歇息后，公子自然会见到夫人。”
南荣盖世不再多说，他们赶了一天路途，确实疲惫不堪。虽然南荣盖世没有什么食欲，但他还是用左手端起酒杯喝了几杯酒，看到自己右边手臂上少了的右手，心里又开始难受起来。他让大家继续喝酒，自己站起来离开了房间。
谭锦看到南荣盖世独自走出来，似乎也看到他脸上异常的表情，而完颜西峰与他们同路而来，现在却又没出现，或许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南荣盖世走过来，还未开口，谭锦就让他跟着上了三楼，敲门进了那间客房。
当完颜云环从内屋走出来，南荣盖世上前抱着她，嘴里委屈地喊着：娘亲！孩儿的右手没了！完颜云环听到之后，顿时心头颤抖着，她拉起他的右手臂，看到他的右手腕那里被包扎的像个圆陀螺一样。她抚摸着他的脸，似乎哽咽着，又将他拥入怀中：盖儿，你受苦了！告诉娘亲，是谁将你害成这样的？娘亲一定要砍掉他的四肢，让他生不如死！
南荣盖世坐下之后，将那天夜里在小镇上所发生的事情诉说一遍，他还故意加深龙剑山对他的伤害，但他自己所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丑事，却只字未提！
完颜云环怒拍桌子，瞪眼道：“又是龙剑山！我还没找他麻烦，他竟然这样伤害我的盖儿。就算他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不会放过他！”
谭锦拱手道：“嫂夫人息怒！此仇早晚一定要报！既然完颜大侠已经随同陇山六怪去往青海湖，想必他们是在紧跟着武不成和龙剑山那些人，谅那龙剑山也跑不了。”
完颜云环依旧在耿耿于怀此事，突然她察觉到屋顶之上有轻微的动静。看来此人轻功了得，否则怎会轻易躲过客栈外围防守之人的眼睛。她让其他人不要过于声动，独自来到窗户旁，继而飞身来到屋顶之上。那黑衣人这才察觉到，刚起身想要逃离。完颜云环飞手一枚阴山银针，那黑衣人见状翻身躲避，但银针还是刺进身上。那黑衣人渐渐感觉身上开始乏力，知道这银针喂了毒。完颜云环飞身来到黑衣人面前，那黑衣人还未出手和她过上几招，就被其制服。完颜云环在过招之间，察觉到此人竟然是女儿身，伸手拉下黑衣人那遮脸的黑布。她一眼就认出来：素儿！怎么会是你？
她们一同来到屋内，完颜云环用内力将她身上的银针取出来，让她服下解药。完颜丹素这才渐渐缓过神来，脸色也红润许多。南荣盖世看到屋顶之人竟然是他表姐，似乎感觉纸快包不住火了。万一完颜丹素将他所做的那些丑事都告诉他娘亲的话，那该如何是好！谭锦看到来者并非敌人，就不再打扰，关上房门下了楼。
完颜丹素拱手道：“姑母，素儿这样冒昧前来，还请姑母见谅！”
完颜云环嘴上笑着，道：“素儿，姑母怎会怪罪你呢？不过你的武功修为，到是有待长进！”
完颜丹素笑道：“恐怕素儿再怎么修炼，也及不上姑母的一半修为！素儿这么长时间没见到姑母，心里确实有些想念姑母！”
完颜云环拉着她的手，道：“素儿，来！让姑母好好看看，你越来越像你娘那般花容月貌！可惜当年宁伶妹妹身子虚弱多病，转眼已逝去十年有余。哎！不说这些伤心事了。素儿，既然你来到这里，那就不要客气，在客栈里多住些时日，也好陪伴一下姑母。”
完颜丹素不好婉拒，只得点头答应。她这才看了一眼旁边的南荣盖世，他的脸色苍白。她看着他失去的右手，看来龙剑山已经知道他对秦凤阳所做过的丑事，这也算是给了南荣盖世一点教训！南荣盖世心里似乎还是不放心，趁机将完颜丹素叫道一旁，她并未多说，只是让他以后做事多动头脑，考虑一下事情的后果！
南荣盖世下了楼，虽然他表姐不会将事情告诉他娘亲，但他现在还是觉得自己就是个废人！他刚走进二楼那处雅间。谭锦就告知他，朱佑辰已经被甘肃镇总兵府的人请到府邸安顿。南荣盖世这才发现朱佑辰已经不在屋内，这皇亲国戚的小王爷就是不一样，走到哪儿都有朝廷的人阿玉奉承！
武不成他们一路穿越高山峡谷，终于渐渐走过那些路途，地形地势开始向下呈现缓和。他们依旧没有过多停留，累了稍作休息之后，就又赶路。虽然秦凤阳和李紫蝉两个人有些吃不消，但她们并未抱怨什么。如果江湖中人连这些苦难都受不了的话，还谈何行走江湖！
余友梁他们四人经过一天的路途，终于来到青海湖。高进弦对这里还有印象，让大家沿着湖岸向上面的方位走，前面应该有一个白玉石渡口，那里是距离湖中百灵岛最近的地方。当他们来到白玉石渡口，看到岸边停着许多木船。高进弦上前喊话：要船家带他们渡水去往湖中的百灵岛。一个中年汉子张口要十两银子。高进弦并为还价，点头同意。四人上了那中年汉子的木船，那木船并不算大，有一丈宽，近三丈长。
那木船渐渐驶离湖岸，湖风很大，他们走进中间的船舱，坐在木桌子前，桌上有一壶备好的茶水。余友梁倒上一杯，还是谨慎试之又闻之让大家不要喝，茶中已被人下了药，虽然不是毒药，但却是让人丧失内力的药物。凌空道人察觉船下面有什么动静，高进弦起身走到前面，打开通往下面的暗板，顺着楼梯下去，却看到下面全是水，渐渐已漫过脚踝，他这才发现是船舱下面漏水了，湖水在不停灌进来。
高进弦忙走上去，告知大家。四人即刻走出船舱，看到外面那个中年汉子和两个随行的下手已经不见踪影。他们听到船头那边有动静，就急忙赶过去。竟然是湟水四毒在那里哈哈大笑着，接着全都跳进湖里，而船体下面又被他们凿出更多的破洞，湖水极速倒灌进船体，木船开始急速下沉。而湟水四毒早已钻进水里，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