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宴会风波（四）
“没想到我如此受欢迎，竟被南城的袁姑娘关注到了。”
这件问题俞子翊早有准备，只见他抬手之间，一道闪电般的剑从屋内飞出，众人定睛一看，原是一柄黑色重剑，与寻常型制有所不同，其剑柄与剑身略大。
凌厉的寒光，吸引了宴会上所有人的目光，皆噤声关注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飞剑停于言淼淼与俞子翊面前，少年伸手握住剑柄，左手轻轻按住躁动不安的剑身，指间仍然渗出丝丝寒意。
“这剑气凌人，实非凡品，丝毫不比当年威武将军的睢阳齿。”
太子白锦赞叹道，可是他明显注意到，重剑分明是被言淼淼的眼神镇住的。
他观察的一丝不差，是在女孩的控制下，附身着器灵的重剑方才停止颤动。
“果然虎父无犬子啊！”
“是啊是啊……”
宾朋随声附和，即使心里看不起手持召唤重剑的俞子翊，但在此场合下，自然是不能拂了太子殿下的面子。
“的确是柄好剑，附上强大的器灵，俞公子在战场上更是所向披靡了。”袁语一语点破，周围人发出惊叹声。
獬兽一眼看透剑身下的灵魂，召唤灵器是仅次于灵兽的守护者，与普通的召唤器物不同，灵器能与主人融为一体，直接提升武者的战斗能力。
“子翊，可有取名？”白锦仍有疑虑，可是实在爱惜这把好剑，心中为其想到了剑名。
俞子翊愣了一下，因为他拿到剑的时候并不知道原主人，言淼淼是否为其刻名。
“太重。”一个声音在脑海中飘过，是淼淼的传音。
“嗯？”俞子翊将剑鞘翻转，上面果然刻着娟秀的两个字——太重。
他即使知道了，不好意思说出这个名字，只好回太子说：“回殿下，并无。臣认为此剑非同寻常，可寻有缘之人为其命名。”
“取柏舟二字可好，愿君子虽遭困境仍坚守本心。”太子话中自有隐喻。
典故《诗经·柏舟》有言：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
剑身发出低沉共鸣声，仿佛也在表示认同。
在座包括言淼淼都读懂了太子的招揽之意，但俞子翊答应过父亲，绝不参与朝堂之争，只能含糊地回复，“谢太子赐名，柏舟剑为保家卫国而生，臣敬殿下一杯。”
太子深知威武将军一家的处境，并没有怪罪俞子翊的做法，接下了他敬的酒，更是让所有人更加了解太子的仁善。
白锦并没有在宴会逗留过久，寒暄几句便带着袁语先行回府。
宴席过半，丝竹声渐歇，三皇子自称不胜酒力，在随从的搀扶下，歪歪扭扭地离开宴席，二皇子也随着白钰离去。
一同招待年轻宾客的言淼淼，凭借超高的酒量，来者不拒，生生将对她有图谋之心的男子灌倒，随从自然也劝着自家公子回府，她总算能瘫坐着歇会了。
“真的累……啊，以后不要再办宴席了……要不我做回灵兽吧，反正你现在有柏舟剑做掩护了。”气息疲乏的声音悠悠的，明显是淼淼在打退堂鼓了。
“来，垫着躺着舒服些，今日这排场便是为你撑腰的。”
俞子翊不知从何处拿来了一个软枕，给她垫着后脑勺，避免木椅硌着头。
“唉，最好的办法还是解除契约……”
女孩说的可能只是玩笑话，但却提醒了俞子翊，若是真的有方法解开契约，他希望能与言淼淼以其他关系相处……
比如——妹妹、亲人……恋人
后半句当然是他现在不敢想的，淼淼于自己而言不过是契约伙伴。
“你按自己喜好来玩，其余的事情自有我考虑，将军府不是限制你的牢笼。”他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将心里话原原本本的告诉她。
“不过柏舟的剑名是真好听，以前喊它太重，就一直没给它取名字了，今日白锦还是做了件好事。”淼淼自言自语着。
“时间紧急，当时并未问过你此剑的来历。”俞子翊转头看向淼淼，四仰八叉的姿势不拘一格。
“它呀，就是我二哥送我的生辰礼物，说是万年玄铁锻造，其中加入了柏木炭，听说若是奸诈背叛之人用之，则会似枯枝般折断，可是你也并非良善的人，用着也没有变化。”
“也许就是个传说吧。”俞子翊并未反驳，“袁语说的器灵你知道吗？”
“那是自然，不过他并非是真正的器灵，而是一个朋友不愿入轮回的灵魂……”
说到这里，言淼淼好似想到一些遗憾往事，脸上流露出伤感的表情。
这时青焱向他们这边走来，第一次以化形后的少年形象出现，他还是十分紧张的，水面的倒影将他的心思展露无遗，一位翩翩少年小心翼翼地看望心上人。
“子翊，累了吧，早些歇息。”转角率先看到的是主人的儿子。
“青焱哥，今日你也出来忙碌了。”
论辈分青焱应是他的舅舅，但他还是愿意称呼二十岁左右样貌的毕方为兄长。
“淼淼，想什么呢？小小獬兽我已经教训他了。”
淼淼莞尔一笑，坐起身，“多谢你啦！青焱，獬兽虽然能力不强，但着实烦人，刚刚试探不成，居然用神识传音来‘攻击’我，要不是碍于场上可能还有其他同族，真想让他永远无法传音。”
“哈哈哈，倒也没有这般严重，只是今天的场合不允许罢了，下次若是再见到獬兽，将他拖出来群殴。”
完全听不到灵兽之间传音的俞子翊，看着他们二人笑脸盈盈的神态，心中陷入失落，再次明白，自己与言淼淼两族间切切实实的差距，没再打扰他们，转身落寞地离开了。
神采英拔的少年与可爱灵动的少女，真是一对般配的眷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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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宾客并未全部离席，仍有一位俊朗公子周身华贵气质，静静地立于庭院的连廊外，但服饰只是普通的商贾样式。
在他身旁带面具的少年也并不突出，没有正式出现于将军府的主人面前，从一进府，眼神就没有从言淼淼的身上离开过，仿佛是在记住熟人的模样。
也许是今日宴席上关注女孩的目光太多了，她从未注意到角落里的那个人，他们离开将军府后，公子问少年：“楚烜，这便是你的妹妹吧，我听都叫她淼淼，是哪两个字？”
“言灵，小名淼淼，五行缺水，即是带水的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