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欢爱
B城，明德重点高中，兜兜圈圈还是回到了最初的原点……
“起立！”
“韩老师，早上好！”
讲台上，穿着黑色修身的女士西装，高扎马尾的正是韩笙伊，她轻熟的妆容掩盖着她那紧绷着的一颗心脏。
意念告诉她选择教师这个职业，并选择从高二（一）班开始带班，办公室则强烈要求是白笙曾经的那独间，这种事就随心吧……
这个学校还是那样充满朝气，校风校纪还是老样子，没什么新创意，但学生倒是相比她们那届乖巧。
“后面那位同学，你低头在研究什么？”
韩笙伊见其他学生都站得笔直，唯独一个长相还算精致的男生，趴在桌子上仔细端详着，她直走过去敲了敲他的桌子。
“韩老师！请你对这张桌子客气点！”
男生对韩笙伊的态度有些不友善，好似很宝贝这张桌子，怕它受到一点损伤。
“你在看什么？”韩笙伊并不打算个一个毛头小孩计较，这也许就是白笙对她……他们……大度的原因吧。
不知不觉，她在教室里的风范竟有几分白笙的模样，这就是命吗？她不知道…
“这桌子上刻着字！”
“几乎每张桌子都有字，被损坏的太多了，好好学你的习，不要被这些无用事分心！”
“这可不是普通的桌子！”男生眼里闪着灵光，“这可是……”
“这可是学长白轻翎的桌子！”坐在男生前面的女同学抢先说了出来，“就你抢到了这张桌子，哼，牛气什么，我现在的座位还是那个学姐的呢！”
韩笙伊心里咯噔一下，多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这么多年过去，这个座位居然还保持着原有的模样，他们二人的故事流传到现吗，“什……什么学姐学长的，你们要好好学习，不要听些有的没的。”
“不是的，韩老师你不知道吧，我和我前面这泼妇的桌子，都是被特意留下来的，只有这两张桌子从来没被人动过，好像是有人下了命令给学校！”男生洋洋得意着，“可惜时间隔得太久，太多人用过，这桌子上的字已经不清晰了……就只能看到……”
“看到什么？”韩笙伊下意识的问了出来。
“笙……笙……然后，后面啥啊看不清……”
“你再仔细看看！肯定是跟学姐表白的，据说当年的花瓣铺满了操场！我想想就浪漫！”
…………
“好了，够了，不必看了”
韩笙伊有点哽咽，她用手摸了摸那桌子上刻的一片字，“再着迷于桌子，我定会让它消失在这个班。”
此时是凌晨一点整，明德高中的天台上异常的热闹，一群人聚在一起进行着BBQ，五彩的挂灯围满了边缘，鸡尾酒瓶被扔的乱七八糟，D曲响的让人不得不扯着嗓子进行对话……
“哇！再干一杯！”易研举着酒杯摇摇晃晃的醉语着，时不时的还用酒洗头发。
“来来来！干杯！四年没见了！开心！喝！”同学代心怡举着酒杯说着。
“这么多年了，你们还是老样子，依旧狗改不了吃屎啊！俗人……你们都是……俗人！”
说此话的人，虽是醉意满满不成样子，却还一身高贵，不忘傲气的俯视他人。
“你啊，林……夕，我跟你讲，你这公主病是戒不掉了，没救！看谁都不顺眼，真以为我们看你顺眼一样，都是我们惯的你呀！”易研揽着林夕的脖子，揉了揉她蓬松的头发，想着也给她头上倒点酒洗一洗……
“你干嘛！”林夕强硬的推开了易研，紧张的抱着自己的头部，要知道，女孩子的头发是很重要的。
“我……唔……嘿嘿，看你头发有点乱，给你洗洗啊！”易研摇了摇她手里的酒瓶。
“才不要嘞！”林夕傲娇的撅起了嘴，“你知道吗，我高中最烦谁吗！”
“谁嗷？”
“韩笙伊，我就觉得她长得漂亮，又多人喜欢，现在想一想，我明明比她漂亮，哼……”
“我们伊伊是最最漂亮的！我可……可告诉你啊，人要有自知之明的懂不？”易研翻了个白眼。
“那是你审美有问题，恩？说到韩笙伊，今儿怎么没见她人？”林夕四处望了望。
“嗨呀，别找了，她这不在这儿刚当了老师吗，正努力备课呢，她整完资料就过来了，今儿咱们能进来聚会，还是她跟校长再三请求才被批准的呢！”
“那你打电话，都多晚了，让她赶紧过来！”同学张震正烤着美味的食物，“告诉她，有好多美食等着她呢！”
“行啊，我打个啊！”易研正从包里找着手机……
“别找了，给我打电话的功夫，还是给你家徐泽回个电话吧，他快把我手机打爆了。”
韩笙伊穿着一身正装出席，让大家目瞪口呆，典型的成熟职业女性，谁都没想曾经活蹦乱跳的小丫头会变成如今这幅模样。
“啊？伊伊！我们刚才还讨论到你！”易研跑过去来了个熊抱，“徐泽……他给你打干啥？为啥不给我打？”
“祖宗，他给你打，你倒是接啊。”韩笙伊无奈戳了一下易妍的头，“你这是喝了多少？”
易研并没有给徐泽回电话的意思，已经玩嗨了，她嘿嘿嘿嘿的傻乐着，神志不清。
“徐泽？哎呀？徐泽是谁？”张震拿着烤翅，递给了韩笙伊，八卦着易研。
“他是我男朋友！未婚夫呦！哈哈哈哈！对我可好了呢！”易研张牙舞爪的说着，“他和我是大学认识的，是个校医，长得还特别特别帅，暖暖的，他为了我，跟我回到了B城，在医院当了急诊医生，买了个房子，让我也搬了过去，他说他要娶我，不用我这个小懒蛋出去工作，让我安心的在家当全职太太……”
“好了，不用讲这么详细……”韩笙伊啃着鸡翅，无奈的看着醉醺醺的易研，给徐泽发着短信，让他在学校门口等着结束后接易研。
“哈哈哈哈，看来我们要准备准备参加易研的婚礼了呢，哈哈哈哈哈哈！”同学吕悦说着，举起酒瓶和易研干了一口。
韩笙伊看着大家其乐融融，但她心里闷闷的，憋的喘不上气，心累。秦睿也随她来了B城，虽然没有住在一起，但感觉他变了一个人，跟一块狗皮膏药一样，天天无所事事，也不找工作，每天都在找她要钱花，但是她心里的苦又能与谁说呢，只能自我消化着。
“现在啊，我们还差三个人，白老师，白轻翎，宋乃。”吕悦说着，喝了一口酒，“白轻翎和宋乃好像出国了，联系不到，至于白老师……他说他来的，可迟迟不见人影。”
说到这三个人，韩笙伊心头一颤，她又回想起了当初，当初还有苏沫……回来有一阵子了，她还没有去‘看看’她……
“什么？白老师也来？！”易研一惊一乍的，她夸张的摇着思绪飘远了的韩笙伊，“怎么办！白老师要来了！”
韩笙伊内心是拒绝的，但是她不能躲一辈子，该面对还是要面对的，她找了个小角落，一个人喝闷酒，拿出手机给她的‘父母’发着短信：爸妈，今天同学聚会，看到大家都过的开心幸福，我为他们感到开心，希望他们一直这样美满下去。你们什么时候回来，我好想你们啊……
短信刚发出去没有五分钟，只见大家像同一个方向欢呼着，鼓着掌，撒着亮粉，喷着彩带，吹起了口。
韩笙伊顺势望了过去，她喝的有些神智不清，站起来走了过去，“让一让，都让一让……”
韩笙伊打了个嗝，“我……我说他们怎么这么激动呢，原来是我们白老师来了啊……”她走到白笙的面前委屈的拉了拉他的衣角，“我好想你啊……但是……但是……”
白笙揉了揉韩笙伊的头，却被她狠狠的推开。
“不要碰我！我会坚持不住的……”韩笙伊抽噎着，她真是压抑太久太久了。
白笙看了看同学们开心的样子，也不能直接拉走韩笙伊，扫了大家的兴致，他随手拿了一瓶酒，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白老师，来来来，一个人干多没劲，我们一起！”同学郑子鸣欢呼着，拿着酒瓶要敬白笙。
“是啊，白老师，一块喝！”
同学们起哄着。
…………
“不了，你们的心意我领了。”
“来来来，白老师，吃点培根啥的，刚烤出来！”
张震递给了白笙，但白笙并没有要拿的意思，他礼貌的笑了笑。
“实在抱歉，你们玩的开心，韩笙伊我就先带走了，有机会再聚。”
白笙强硬的拉着韩笙伊离开了，不管韩笙伊多么强烈的反抗着。
“白笙，你放开我！”韩笙伊一边哭一边挣扎着，“你以为你是谁啊，啊？你不就仗着我喜欢你吗，你才这么对我，你放开我，你个混蛋！”
白笙抿嘴沉默着。
韩笙伊渐渐不再挣扎，她借着酒劲开始有一下没一下的打起了白笙，哭闹着，像个耍脾气的小孩子。
白笙将她拉出去后，走到他的车边，将韩笙伊推进了进去，他也跟着坐了进去。
“我好想你你知不知道啊？”韩笙伊狠狠捶打着白笙的胸口，哭花了脸上的妆，“你知不知道啊，我好难过啊，这一切都不是我想要的啊……可是我能怎么办啊，你放我下去，我要走！”
韩笙伊强烈的要下车，她胡乱挥动着手臂，腿也乱踹着，白笙的浅色衣服早已被踹的好几个脚印重叠在了一起。
“小伊，你冷静点！”
“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韩笙伊给了白笙一巴掌，“白笙，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是块木头，什么事都可以冷静，你没有心的吗？”
白笙听的一愣，他一个翻身将韩笙伊压在了身下，“你想逃离我，却又希望我不要放开你的手，小伊，你很矛盾呢。”
白笙说着，解开了上衣的几颗扣子，“你不说我是块木头没有心吗，我今天就让你看看我不冷静是什么样子……”
韩笙伊还未从白笙那话中反应出来，便已觉得被一团黑影笼罩了。唇上是若有若无、一轻一重的碾压，微微带起些水汽。
呆滞状态的大脑极其缓慢的运转着。最先有所意识的是心跳。她喘着粗气，有些不受控制的频繁眨了眨那早已没有了焦距的眼睛，这才想起伸手去推白笙。
或许是韩笙伊推的力气确实很大，白笙将自己撑了起来，与她离得稍微远了些，却也不真正起身。
心脏仿佛要跳出来了，脸上也火辣辣的烧的难受。韩笙伊这个时候本就不敢做出什么动作，她生怕哪个动作就又刺激了白笙。可心跳的频率太高了……
韩笙伊尽量让自己的动作幅度小些，悄悄用手压在了胸口，等待这一轮催命似的心跳减轻。
韩笙伊不知道，不光是她这在白笙看来十分可爱的小动作，她那一双泛着光，泛着各种情感的眼眸更是令白笙心动。
韩笙伊眼底深深掩藏的，那经岁月洗涤，却终是洗不掉的痛苦，也被白笙全部看进了心里。
白笙深知，那有一部分，也是他造成的。
他看着眼前这个不知何时已经长成大人模样的心上人。轻轻拂过她的脸颊，顺手替她捋了捋耳边的碎发。
白笙的温柔，韩笙伊总是轻易沉陷。
鬼使神差的，韩笙伊轻轻探起了身子，双眼低垂，就这么在白笙嘴边轻啄了一口。
待回过神来，韩笙伊、白笙均是一愣。
韩笙伊只觉得脸上的热度又多了几分，脸上仿佛都可以褪一层皮下去了。
她心里不知道把自己骂了多少遍了，双手慌乱的摸索着她那一侧的车门把手，歪着身子准备下车而逃。
白笙早已看穿了她要逃跑的心思，大手一挥，一把盖住了那只好不容易将车门推开了条缝的手。
看着自己的手被紧紧的握在男人掌中，那还没有合上的车门所留下的缝隙好似也在提醒着她刚才的自己有多丢人。
韩笙伊懊悔的喘了口气，抿着嘴大力的转过了头，狠狠的瞪着白笙。
白笙好似心情却很好，勾着嘴角，眼中颇有些玩味的看着身下的人。
他就着紧握的韩笙伊的手关上了车门。
韩笙伊的思绪此时全在那道重新合上的车门上，全然没有注意到白笙再次压近的身子。
唇再次被扼住，韩笙伊想着挣扎，却被白笙抱得更紧。这一次的吻与之前的全不相同，不再是浅尝辄止。
韩笙伊不知道，白笙的吻技，会是这样的……高超。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闭上了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双总是推搡的手转成了攀在了他的肩上……
他们都好似成了溺水的旅人，疲惫遍布全身，明知身后是深渊，在这汹涌的海水里，却只能握紧彼此，对方就是他们在这世界唯一的浮木。
韩笙伊感觉自己身上粘稠稠的，全身却又止不住的发软，有种头重脚轻的感觉。
她只能依偎在白笙的怀里，虽然白笙的怀抱也燥热的厉害，她却说不上的……喜欢，甚至迷恋。
她胸前有几颗扣子崩开了，衣领松松垮垮被汗水沾湿在肩边，胸口微凉……
一种给人很是温暖的感觉突然袭上了她的胸口，微微有些痒，所到之处，沾留下一抹湿润，一抹冷香。
白笙在吻她……
这种陌生却并不茫然的感觉一遍遍侵蚀过她的大脑，她微皱着眉身子下意识的紧绷，双腿不自然的重叠、交叉在一起。
韩笙伊忘了，此刻，她的身子也正和白笙扭曲在一起，她的每一个动作，都逃不过白笙。
“你随时都可以喊停。”
韩笙伊感觉白笙的鼻尖划过了她的脖颈，感觉有热气在她耳边吹过。
白笙的声音低低的，还有些哑。他的口好像有些干，开了两次口，才发出声音。但话语中却是掩不住的温柔。
为什么要喊停？
韩笙伊很想这样问。头晕的历害，酒劲明明应该过去了，她却觉得自己醉得更厉害了。
那只早就缠上白笙的手将白笙后背的衣服攥得更紧了些，她探着身子有些生涩的回应着白笙的吻。
她突然觉得，只有在这个时候，趁着‘醉酒’，趁着那已经把神经烧的只剩下灰烬的……火。
她才能拥有他，才能让这么多年的爱恋可以得一个……‘善终’。
“唔……”
白笙给的刺激把韩笙伊从那乱糟糟的思绪里拉进了另外一片慌乱中。
他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韩笙伊紧闭的双腿中滑了进去，那只温热的大手轻轻拂过韩笙伊肩膀，带掉些许衣物……
白笙触摸过得每一片肌肤都燃起了一片火……
“不行，这对于你来说不安全。”白笙搂着她的腰，微微撑起身子，“等我会儿吧。”
说着，他吻了吻韩笙伊的嘴角，便要离开。
没了白笙的怀抱，韩笙伊极其的不适。趁着双手还可以触到白笙的肩，她着急的往里搂了搂，紧了紧胳膊，把白笙一个踉跄便压在了自己身上。
恍惚中，韩笙伊感觉白笙好像是笑了……又好像是没有。
他紧抱着她，带着她再次翻进了那‘欢愉’中……
韩笙伊将头深深的埋在了白笙的怀里，身上不断泛起异样却似如粟栗般令人上瘾的酥麻感。她紧咬着下唇，想阻止嘴里溢出那让人脸红的声音。
白笙给的刺激却是那样那样大，韩笙伊感觉自己要受不了了，要融化在他的怀抱中了。
车里满是欢爱的气息，那些久远的记忆也随着那时候的痛回到了这个一切事情开始的地方。
“白轻翎，你就这样坐着吗？”
和白笙那辆车离得不远的街边亦停着一辆车。车内一男一女，里面气氛却冷的异常。
看着白笙车内不断纠缠着的两具身躯，宋乃紧皱了皱眉。白笙她并不看好，白笙曾经给过伊伊多大的伤害她清楚的很，她宁愿守在伊伊身边的是她最爱的白轻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