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不曾离开
明亮的灯光下，一本崭新的书被来回翻阅的有些褶皱，气氛并不融洽。
“小伊，你给我翻译一遍。”
“不会。”
“好，那我再给你翻译一遍，你听仔细，我讲慢点。”
这不知是白笙第几次翻译同一篇文章，可他却一点脾气也没有，翻译的每一遍都如第一遍所翻译的那样详细。
“白笙，你不烦吗？”
“烦？”白笙迷茫的抬起头。
“你不能知趣一点吗？”
“小伊，你又顽皮了。”白笙微笑着。
“你难道不懂吗，不管你讲一千遍一万遍，我都不会，因为我根本就不会听！只要是你讲的科目，我就不会听不会记！”
韩笙伊坏脾气的将书扔在了地上，怒视着白笙。
“那我就讲一千遍一万遍，没试怎么会知道你记不住呢。”白笙紧接着好脾气的捡起了地上的书。
“你走吧，这栋房子以及我都不欢迎你。”
韩笙伊别过头不去看白笙，违心的说着。
“不欢迎？”
白笙捏着韩笙伊的下巴，强迫韩笙伊不得不注视着他。
“小伊，你的演技很差呀。”
“你放开！”韩笙伊有些慌。
“还是不想对视吗？”
“对！怎么？不行？我看着你就反胃，不可以？”韩笙伊鼓起勇气，与白笙对视着。
“那便利贴是什么？”
“我忘扔了。”
“忘扔？还要放在盒子里保存吗？”
“对！我就是特意保存的，但是，我这是用来提醒自己的，提醒自己，永远不要那么在乎一个人。”
韩笙伊的眼眶微红着，那不是用来提醒自己的，那是一份回忆，每当韩笙伊想白笙了，她就会拿出来看一看。
“这不是真的你。”白笙松开了手，神色有些暗淡。
“哪样是我，我自己都不知道。”韩笙伊冷笑着。
“不管你现在是哪样，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见你第一面那样，天真，善良，活泼，爱笑，豪爽……”
“够了！我请你离开！”
“小伊，你不能坦诚的面对自己吗？”
“别叫小伊，我们很熟吗？”
“曾经有一个女孩，跟我说叫名字好生疏。”
白笙都记得，他记得韩笙伊说的每一句话，甚至每一个字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韩笙伊没有回话，她抽噎着，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她多久没有哭过了，眼泪憋了多久了……
“白笙，那么多学校你不去，为什么偏偏来到了我的学校，为什么！”
韩笙伊痛哭着，白笙离开那天的场景，一遍一遍得在她眼前上映，又暖又悲。以及她对他的想念……
“你当初转到我教书的高中当学生，现在我到你的大学当教授，我们扯平了。”
白笙想抱住她，但他知道现在抱，定会被推开吧，他只能默默看着韩笙伊，心疼着。
“你当初为什么要离开我？”
“当时那种情况，我不得不走，我……”
“不得不走？你不就是要出国进修吗，你好自私。”韩笙伊冷嘲热讽着。
“小伊，当时我……”
“你不觉得你太残忍吗，留我一人？”
“怪我，小伊，我以后不会再丢你一个了。”
白笙本想解释，却没有机会，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本来就是他的错，他没必要辩解。
“以后？白笙，你以为我还会给你机会让你丢下我吗？”韩笙伊反问着白笙。
“以前就让它过去吧，好吗。”
“时间不早了，我要睡了，你走吧。”
韩笙伊擦了擦眼泪，努力平静着。
“这是我家，我要住这里。”
“你不是看到便利贴了吗，上面清清楚楚写着我父母买了你的房子，忘了？”
“没有。”
“那就给我离开。”
“小伊……”
“好，你不走，我走。”
“小伊……我走。”
白笙拿起外套正准备离开，他顿了一下，转身对背对着他的韩笙伊说一句“晚安，好梦。”
韩笙伊听到门开了又关上的两声后，又哭了出来。
白笙回来了，韩笙伊反而更爱哭了。
满城雨水，记忆模糊又清晰，韩笙伊怔在十字路口，一步也不想前行。
“白笙，你终究还是离开了。”
“韩笙伊，你怎么会这么愚蠢，还会相信那个男人的话……”
韩笙伊喃喃着，自我嘲笑着，她淋着雨，寻觅着白笙的足迹。
已经夜入膏肓，恰巧路过一家名为‘烂橘子’的酒吧，生活烂透了的韩笙伊，倒想看看这儿能有多烂。
踏进门的第一刻，她不禁皱了皱眉头，烟酒味熏的她头微痛。尖叫声，调戏声，骰子声，吵骂声掺杂在一起，还真是一个烂地方。
舞台上的钢管舞跳的不错，不少男人看着上面烈焰红唇女人傻笑，想必这就是吸引男人来这里的地方。
打碟的女人倒是很漂亮，音乐也很带感，可惜没有多少人围观，想必是穿的不够暴露。
“女士，一个人？”
一位穿着绅士，打着领结的男人手里举着两杯红酒，欲勾搭韩笙伊。
“难不成你看到和我一起的另一个人？”
“那我愿意陪你度过这美好的夜晚。”
这个男人听到韩笙伊的反问，递给她一杯酒，进行着下一步。
“男妓？”韩笙伊接过酒抿了一口。
“我是，你愿意和我度过美好的夜晚吗？”
“不巧，我不愿意。”韩笙伊笑了笑，把红酒归还给了那个男妓。
远处看到一个男人花样捧着酒瓶调的，定是吧台。韩笙伊穿过疯子一样摇头晃脑蹦迪的人群，精致的皮鞋上印下了脏兮兮的足印。
“吧台？”
“是的，女士，请问需要点什么？”
“Cognac.”
“稍等。”
“这可以刷卡吗？”
“当然女士。”
“你这儿一晚上能挣多少钱？”
“这可多。”
“说价。”
“两千多万吧。”
韩笙伊将黑卡从背包中取出来，扔在了吧台的桌子上，调酒师扔着瓶子的手瞬间顿了顿，但很快恢复了正常。
“呦，黑卡呀。”
“刷三千万，给我清场。”
“这…………”
“没懂我意思？”
“懂懂懂，我这就去和老板说一下。”
韩笙伊等的有些不耐烦，正当要亲自商量的时候，几个工作人员从内部出来嚷嚷着：
‘清场了 清场了’
场下议论纷纷，表示非常不满，要求退钱，脾气暴的开始砸酒瓶，真是个杂乱的地方。
“都给我安静！”
韩笙伊走到舞台中央，拿起了话筒。
“今天酒吧我包了，不好意思，钱退起来太麻烦，明天你们打着我韩笙伊的名字，免费吃喝玩乐可好？这对于你们并不亏。”
“韩女士，这可不行，这……”工作人员想着阻止。
“卡你现在拿去刷，多少钱算我的，可行吗？”
“可行可行！”工作人员点头弯腰的，陪着笑脸。
“伊，伊伊？”
秦睿抬头看着舞台上耀眼的韩笙伊，飞快的推开衣冠不整扑在他身上的女人。
“怎么了嘛，这里不让玩，我们可以去……你家呀。”那些女人又重新扑到了秦睿身上，神色妖娆，那副表情，那副身姿……
“滚！什么时候和你们玩了！”
“刚才你还说要去你家……”
“再说胡话小心我抽你！”
“不要嘛，人家还没玩够。”
‘啪’
秦睿还真是不会手下留情，果然一个巴掌烙印在女人的脸上。其他女人自然也不会往枪口上撞，都知趣的离开。
“都给我滚！”
秦睿有些恼羞成怒，他一个劲往韩笙伊那边看，生怕被发现他来酒吧约炮的目的。
人群稀稀落落的都散场了，寂静的酒吧，还真是一个好地方，让人可以放肆消遣着苦笑着。
“伊伊，你怎么一个人喝闷酒。”
“秦睿？”
“对对对，是我！”
“怎么，也来这里看钢管舞？”韩笙伊挑了挑眉。
“我看你一个就够了，这些骚浪贱我看着就恶心，我心情不太好，想来这里喝几杯。”
“呵呵，巧了，我也是。”
“也喜欢看我？”
“呵，可能吗？”
说着，韩笙伊看着酒，喝了半杯。
“回家吧，别喝了，这里清场了，走，我送你。”
秦睿假装糊涂的夺过韩笙伊的酒杯，上去扶着韩笙伊，假惺惺的关心着她。
“我包场了，该走的应该是你。”
韩笙伊推开了秦睿，如秦睿所愿，说出了他想要韩笙伊朝他说出的话。
“包场？那得多少钱，你怎么包？”
“我有钱，我这辈子，也许就剩钱了吧。”
韩笙伊不经意的指了指桌子上放着的黑卡，秦睿激动的拿起来，薄薄的一张卡就是钱呀。
“你有我，我会一直陪着你！”
秦睿手里攥着韩笙伊的黑卡，眼睛闪着灵光。
“不需要。”
“伊伊，你不要推开我好吗，我真的爱你，你知道的，我可以为你做一切！”
“不需要，你可以走开吗，真烦。”
“伊伊我爱你，我真的爱你，和我在一起好吗，我会对你好，照顾你，对你不离不弃！”
“不离不弃？呵，好可笑。”
韩笙伊醉意涌上心头，一颗一颗泪珠滑了下来。
“我的朋友一个一个离我而去，我的爱人……我的爱人……唔……我没有爱人哈哈哈哈，我没有……”
“伊伊，我可以当你的爱人，我愿意陪你到白头。”
“这话我听着真恶心，上一刻……还有人和我说不会离开，下一秒我追出去，他就不见了……”
韩笙伊开始举着酒瓶喝，烈酒滑过韩笙伊的喉咙，使她的脸颊略有些微红。
“伊伊，我不会啊，伊伊我爱你，和我在一起好吗！”
秦睿见韩笙伊有些醉意，略带醉意的韩笙伊更加诱人。
他将黑卡装在了自己口袋中，一把抱住了韩笙伊，他的手胡乱的在韩笙伊的腰上抚摸着，在韩笙伊耳边吹着气，说着情话。
“唔……干什么呀！”
韩笙伊用力推开了秦睿，她摇摇晃晃的拎着包准备离开时，秦睿一把将她拉了回来。
“我能干嘛，我好爱你，伊伊。”
秦睿大喘着气，他恨不得现在有一张床，可以把韩笙伊抱上去。
‘砰’
一拳，只见秦睿倒在了地上。
“woc？谁？”
秦睿抬起头，看到的是一个高大威猛的男人，后面还跟着两个，一看就不好惹，他没再吭声。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我们也是按使命行使，把你口袋里的黑卡拿出来。”
秦睿咬着牙，将卡交给了那个男人，一声也不敢坑。
“韩笙伊小姐，我们来接您回家，卡您收好。”
一路上，韩笙伊也是迷迷糊糊的，只感觉好困好累好想睡觉。至于身边三个不认识，却好似在哪见过的的男人，她也没过多去问，只知道他们不会伤害她。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放在了一张温暖熟悉的床上，手被另外一双温暖的手握着，她睡的好安心。
“喂，白轻翎，你的小女朋友可被我们救了一次，不然处肯定没了！”
“给他脸了。”电话那头冷言道。
“一个和她同校的屌丝，一拳就被我干倒了！”
“给我盯紧了，不到迫不得已不要出面，别被怀疑。”
“兄弟，你让我们跟踪你小女朋友一年多了，想保护她，为什么不让她知道？或者亲自保护呢？”
“她不会接受的。”电话那头的男子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
“可是……”
“别可是了，可是什么，你把她送到白笙那了吗？”
“送到了，把心爱的女人送到别的男人手里，你还真是大气。”
“那必须的。”
“这小丫头怎么就不从你呢。”
“行了，娘娘腔似的磨磨唧唧什么。”
“也不知道我为谁感慨，没事装演什么偶像剧……”
…………
浓郁的蜂蜜水甜味钻进了韩笙伊的鼻子，已经是中午了。
“醒了？”
韩笙伊惊愕的看着白笙，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还是完整的，松了一口气。
“你喝多了。”
“和你有关系吗？”
“把蜂蜜水喝了，哪那么多问题呢。”
韩笙伊撇了撇嘴，摇了摇疼痛的头，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一切。
“你接我回来的？”
“不然呢，喝醉了，被三个男人带走，还可以放心的睡觉，有没有点危险意识？”白笙有些严肃。
“三个男的？他们是谁？”
“不知道。”
白笙把略温的蜂蜜水放到韩笙伊手中，至于那三个男的是谁他也不知道，说来也是蹊跷，昨晚匿名给他打了电话让他接韩笙伊，自称是好心人。
“哦。”
白笙会心一笑，指了指桌子上的午餐，依旧是她最爱吃的。
“我下午有课，你一会把午餐吃了。”
白笙依旧是当初的白笙，就好像从来没有离开过，喜欢周到的为她做好一切，喜欢优雅的开着不好笑的玩笑。
韩笙伊看着别处，不作回应，淡甜的蜂蜜水流入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