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一碗水，茫茫海
话接上回，说这嘎六睡醒后，首先看到的却是耗子的屁股和尾巴。然而，他堂堂一个大活人，这群耗子，根本就不把他当成一回事。
又看到，耗子吃老猫。紧接着，一怒下，摔死了那耗子王。这一下，他却惹恼了耗子群。
浩浩荡荡的耗子军，吓傻群猫儿，吓坏了嘎六郎。
拿着东西，拔腿跑人，脚下踏在了耗子身上，“啪啪”的耗子爆体的声音。脚底血染通红，跑在大街上，每跑一步，便会留下一个血色的脚印。
身后的耗子军，浩浩荡荡的追赶嘎六。
嘎六扭头，看了看后面。丫丫的，怎么会有这么多耗子，这年头，猫都是干什么吃的呀，怎么能让耗子母，给生出这么多耗子来。话是废话，还是逃命吧，这他妈一只耗子老子还不把它放眼里。可是这么多，一只咬一口，我就这百十斤肉，哪里够分呀。
此刻，哪里只有嘎六一个人遭殃呀。就连，街道上的行人，都被耗子给咬伤了，还好没有伤及性命。只是，浩浩荡荡的耗子军，所过之处，耗子尿遍地，孩童具吓的大哭。行人纷纷躲避，时间一长，整个湘西县的耗子，都不知道是从什么鬼地方，全跑出来了。
街道上，房顶上，还是贫民百姓的家里，全都是耗子。
嘎六这时，都跑出了湘西县，都跑到了山上，跑的是上气不接下气，但是他不能停下呀，否则身后的耗子，全都爬他身上，压也能把他压死。
“丫丫的，我怎么就这么倒霉，不就是摔死了一只耗子吗，至于这样玩我吗？”嘎六一副苦瓜脸，难看死了。
人要是走背运时，什么事，都怎玩你一把。搞不好上个茅房，发生个地动，都能让你蹲茅坑里。
人，命大不如福厚。不如直接说，能让很多人惦记着你，也未必是件坏事。话说回来，我这话可说的不是女人，我说的是嘎六。
巧的是，给嘎六看病的老郎中，此刻也在这山里寻找草药，嘎六这小子冥冥中，还真会找救星。偏偏就遇到了这老郎中，这老郎中看到嘎六身后浩浩荡荡的耗子军时，倒也显得气定神闲，心平气和。这当功夫，看的嘎六心中不禁佩服万分，同时也仔细的打量着老郎中。
一副直板板的身躯，银灰色的头发，举止有力，动若沉稳。眼神平而静，动而快。皮肤尤见光泽，慈祥的面容，搭上落显消瘦的身形，倒也让嘎六看成了一副仙风道骨。
“老郎中，您还是跟我赶紧跑吧，这群耗子，可是不把人“当”一回事的。”嘎六有些紧张的说道。
“哈哈，小可，稍等片刻就好，无妨无妨。”那老郎中说道。
老郎中，从地上迅速拔起了几株草药，又找了些干柴。划火取烟，那烟随风飘散，“奇特”的是那烟竟然不往上飘，愣是贴着地面，冲向了那帮耗子群。
老郎中又从竹篓中取出一个玉碗来，走到旁边的山泉中，取过半碗水。
对着嘎六他们脚下，就是念念有词。接着，那碗水便倒了下去。
瞬间，嘎六就感觉，什么东西在眼前一晃，脑中一瞬间的恍惚后，眼前的景象全变了。
哪里还有什么山，树林，杂草呀。水汪汪雾气腾腾的一片，他和老郎中就像是站立在海面上一样。前方，不远处，那耗子军浩浩荡荡的退了回去。那汪洋的海水，正迅速的向耗子军蔓延而去。
嘎六这一刻，自问自己见识不凡，更是手下见过真招儿。坐过鬼轿，骑过纸马，撕过纸人，砍过僵尸，更是杀过妖猫。然而，今日这眨眼间看到的事情，让嘎六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正所谓，一招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想当出残耳老道也是露了漂亮的一手。这才让嘎六他，鬼迷心窍的着了道。
一碗水，在老郎中的手中，倒下竟然变成了汪洋大海。吓退了耗子军，也救了他嘎六一命。又是一份人情，不禁他又想起了当初残耳老道，救他时的情景，不会又是骗我想利用我吧？
吃一堑，长一智，这嘎六不傻不笨的，当然心中得提升警惕了。不禁，心里多思索着一些事情。老郎中的手段，不在残耳老道之下，这人要是恶意，他嘎六绝对是无法在老先生的手中完好无损的走出来。再说，这老郎中确实也是真心实意的给自己看病，外表看上去，又是一幅仙风道骨的模样，怎么看，也不像是残耳老道那般的妖物。也莫要看扁了好人，污辱了道心。
想妥之后，嘎六一抱双手说道：“老郎中您是仙人么？替在下拔毒疗伤，现在又用仙术赶走，耗子军，我嘎六跪谢了。”
嘎六诚心诚意的说，也是诚心诚意的拜，然而那老郎中只是轻轻用手一扶他的肩膀，嘎六瞬间就感觉到，一股大力阻挡住了他下跪的身形。然而，嘎六存心一探，仍是借势欲跪下去。愣是挤出满头大汗，肌肉紧绷又有何用，憋的嘎六脸色通红，愣是被老先生的手扶着，没有撼动一分。全力以赴又如何，竟然撼动不了那老郎中的一只手臂。惊的嘎六，心里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恐惧。
也就在这时，突然老郎中的手臂迅速收了回去。嘎六的身体，犹如泄堤的洪水，跪了下去。
“哎呦”
嘎六撕心裂肺的大叫着，双腿膝盖那个痛呀。还好他练过，不然这一下，双膝非得粉碎不可。
那老头，回身，笑呵呵的看着嘎六。
“哎呦，老郎中，您阴我。”嘎六呲牙裂嘴的抱着双膝，痛苦的说。
“小可，可不是我老家伙，阴你。是你用的力太大了，我一时接不住，当然要赶紧撤手了。不然，我这老胳膊老腿，哪里经得住你们年轻人的折腾呀。来来，我看看，伤的重不重。”老郎中语气深长的说着。
嘎六这时心里是一边骂他，一边安慰自己。
那老郎中，撇开盖着嘎六双腿的长袍，便看到了被鲜血染的血红的膝盖处。
“哎呦呦，伤的不轻呀，看来又要浪费些，我的好药膏了。”老先生说到这，便从怀中掏出一瓶，散发着清香的玉瓶，往嘎六的膝盖处，洒了那么几滴，就赶紧收回了。
“喂，老郎中，就洒这几滴就行啦？”嘎六不解的问道。
“是呀，你还想要多少，现在感觉下，这膝盖还有那么痛吗？”
经老先生这么一说，嘎六不禁松开抱着膝盖的双手，还真是感觉不到有多痛了。
“丫丫的，这是什么药，怎么这么灵，我真的有点怀疑，您不是人？”嘎六这时说。
那老郎中听到后，脸色瞬间变的极其难看。不过，又瞬间恢复了笑容，哈哈的笑道：“那我不是人，我是什么？”
“神仙呀，只有神仙才可以，变法术呀，你这可比那残耳老道的妖术，高明多了？”嘎六说。
这老郎中一听到，“残耳老道”四个字后，那恢复了平静的脸孔，再次抽动了起来。
“你认识残耳老道？”那语气此刻，变得十分不善。
“何止认识，我这全都是给残耳老道害的。不过，他已经被我杀死了。人世间，不会再有残耳这种妖道了。”
此刻，那老郎中终于是再也安奈不住了，他老脸此刻通红，双手有力的抓住嘎六的双肩，几乎用吼的语气说道：“快告诉，你在哪里分尸了残耳老道，他死不了的，快告诉我，我来杀他。”
嘎六一下被老郎中，抓的双肩都痛死了。此刻，他终于明白，这老郎中的气力到底有多大了。恐怕，他嘎六与其，扳手腕，估计要一只半手才可以。
“尸丹谷，不过真的被我分尸，老郎中您与他有什么深仇大恨？”嘎六不解问道，不过心里却是高兴多了，原来不是自己一个人被残耳老道耍啦，还有个做伴的。
“尸丹谷，有多长时间了？”
“两三天吧！”
“也就是说，你的伤口，是在那里被妖猫咬的。”
“恩，是的。”
“咦，这些事情你怎么猜出来的？”嘎六问道。
“哎，这些还用猜吗，几十年了，自从那残耳老道成了气候之后，我就很难再找到他了。怪只怪我当年，心慈手软，放过了他一次，哎，也就是那一次，我却是给自己留下了，家破人亡的祸根呀！”老郎中说道这里，那副仙风道骨的模样也不见了，整个人憔悴的坐在了地上。无论嘎六怎么看，却也像是真情，不似虚伪假装。
嘎六一听，心中也是感慨万千，愤愤不平的说道：“老郎中，我就是被他骗了。然后害的我现在是，众叛亲离。逼得我又杀了好多自己的弟兄逃出来，不然我就得进衙门吃牢饭。”
“你是说，那残耳老道，被我分尸了还死不了，这又是怎么回事？”嘎六好奇的问道。
老郎中，失神般的看着天际，幽幽得道：“小可，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我亲身经历的故事。这个故事说来话长，你慢慢听吧。
“就先从当年年轻时说起，那个年代，兵战杀伐不断，改朝换代，民不聊生，死尸遍地是，瘟疫疾病横行。平民百姓，抛家弃业，保命逃亡。”
“望眼平地荒原，蛆蝇满地爬飞，腐肉烂尸，比比皆是。掩埋都埋不及，好不容易，唐朝建立，国泰民安一段时间后，不知道是哪个得道异人，突然突发奇想，祭炼死尸，改人造畜。一时间。炼妖之风盛行，孩童丢失严重，而皇帝又迷恋上了丹道。紧接着民间那些，江湖术士，纷纷效仿。”
“扒兽皮，裹孩童。活生生的好苗子，愣是给改造成了畜牲。”
“我的亲侄子，纯阳体，玉髓道骨。不经意间，被当年痴迷，炼丹造妖的残耳老道，给抓走了。还割了我哥和嫂子的那话儿。一时间我气愤之余，便离家寻仇。”
“寻访数年，终于是让我找到残耳老道的踪迹，然而，当我再次看到我那侄儿时，却已是人去兽生，一只金毛猴子。”
说道这里，老先生眼眶中，不进落下了滚烫了泪水。嘎六心情激动呀，他何尝不是有个侄子不见了，杂毛夫妇也是被割掉了那话儿。
又继续讲道：“我那侄儿看到我后，闪身便跑了，不是不认识我，而是没有脸面见我。当我弄清楚怎么回事后，原来，那残耳老道，在我侄儿腹内，施放尸蛊虫，不及时服药，便会变成僵尸，扑咬众人。
“当时我就痛下苦心，一心炼道，学医，修炼异术。我要把这帮邪教妖道，给全部清理掉。碌碌无为二十多年，异术大成，丹道瓶颈，从此我就开始踏上了寻仇之路。看到有妖人出没的地方，我就大开杀戒，杀的他们一个不留，就连我那侄子，我都给杀了。”
“不杀不行呀，异术尸丹这毒功法，传到他们手里，那是祸害遗千年。然而，我却没有能寻到残耳老道。”
“几年后，我在一个名叫“唐陵”的村子里，看到了残耳的身影。”
“那是一个漆黑的夜晚，我在唐陵村子旁的高山上，悄悄的追踪着残耳老道他们。”
“一盏幽冥灯，三个黑衣行。”
“扒坟吊棺，刮尸掏心，祭炼尸丹吞食。又跟踪他们，走进了唐陵村里。”
“没想道，这帮畜生，分开来踹门走入熟睡的农家，杀人夫，淫人妻，奸人女。”
“当时，我手持一柄金钱剑，分别杀了那两个欲强奸少女的恶贼。又冲到残耳老道身前，欲一剑劈死他。”
然而残耳老道当时的身手了得，把身子下的女人，推挡在了我的身前，并扔出一把浓烟，就溜了。
当然，我没有管那么多，冲出去就追。终于在唐陵村子的最背面的荒野地里，追到了他。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