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想象很丰满,现实很……
北京的九月,秋高气爽。北京首都国际机场大厅人来人往。即将告别父母远赴爱尔兰留学的余粟,确实还是个未脱稚气的孩子。
第一次把孩子送到那么遥远的地方,担心在国外生活用品不好买,妈妈为儿子准备了充足的衣服物品。为了行李不超重,余粟只好把好几件衣服裤子一层层套在身上,后背背个巨大的登山包,里面也塞满了衣服,包外还挂着两双运动鞋。那狼狈样子,至今回想起来,都忍不住要笑出来。
爸爸妈妈一直把余粟送到了机场的出关入口。不能再送了,爸妈就站在那儿,目送儿子一步一步向安检通道走去。
儿子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带着微笑向父母招手:“爸妈,你们早点回去吧。”余粟不想看到父母为他流泪,刻意笑着告别父母。可那一刻,他看到了妈妈脸上的泪水,爸爸黯然的神情,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在回望了父母最后一眼后转过身去,眼泪扑簌地流了下来。
儿子那一刻的神情,让妈妈的心像针扎一样,难以忘怀!直到我们采写这本书时,余粟妈妈还特意提起了这次分别时余粟那茫然的眼神,那是一个男孩第一次离开父母,要独自远行前的怅然若失。
这时的余粟告诉自己,决不能再回头看了。他快走几步,来到出关走廊的一个拐角处,悄悄抹去流下脸颊的泪水。

刚到爱尔兰时与房东家的孩子
其实,对于父母要送自己去国外留学的决定,余粟本来是满心欢喜的。虽然他高中时的理科成绩一直不错,还出任了班里的物理和数学课代表。国内的高考,他的成绩也在一本大学的分数线之上,但看着大院里与他同龄的高中生们有不少都去国外上大学,他也动心了。
当父母向儿子征询他是不是也有出国留学的想法时,余粟一再表达的,就是他对出国留学有着更强烈的向往。
余粟回忆说,一是出国留学是令人羡慕的,是年轻人选择的时尚,就业前景比较乐观;再说,作为男子汉,应该去外面的世界闯一闯,开阔自己的眼界。当然,余粟还有个无法向父母直言的内心想法,他不愿意再像小孩子似的在父母的羽翼下生活,因为过于频繁地惹祸,他受到母亲比较严格的管束,因此摆脱束缚的念头更为强烈,想独自飞翔。
然而,出国留学的手续办理得并不顺利,他希望的第一留学目的地英国,因种种原因没能通过。最终能去与大英帝国隔海相望、历史文化同样悠久灿烂的爱尔兰留学,余粟依然觉得还算幸运。
飞机载着这个怀揣着梦想和憧憬的青年飞上蓝天,远赴欧洲西边的爱尔兰留学。刚才在机场告别时还显得迷茫的余粟,转瞬便与同机的年轻伙伴们熟络起来。在万米高空之上,各种有关留学的话题伴随了他们一路,这才是真正的“空谈”。
经法兰克福转机,飞机在十多个小时之后,降落在了爱尔兰首都都柏林机场。
与到其他一些欧美国家不同的是,余粟下飞机第一眼所见的并非高楼大厦,灯红酒绿,而是四野葱绿,好像到了农村。都柏林机场还特别小,这不觉让余粟感到有点失望了。这与他心目中想象的爱尔兰相差得好远啊!
按事先约定,利默里克理工大学国际部的女老师来机场接机。在去学校的路上,他与老师交流对话时发现,当地老师说的英语,自己一句也听不懂。老师对这个学生也产生了质疑,如此英文水平怎能去读语言预科呢?
余粟看出了老师的疑惑,马上以攻为守:“老师,我英文是可以的,但你说的英文我却听不太懂,这是怎么回事呢?”
后来他明白了,老师说的英语,是爱尔兰口音的英语,就像中国的广州话与上海话是有差异的一样。直到余粟在爱尔兰生活学习了一年之后,他才逐渐接受了爱尔兰音调的英语,以致他现在一张口说出的英语,英国人一听就知道他是在爱尔兰熏出来的。
国际部学生会的女老师按约定,把中国留学生余粟送到了利默里克理工大学旁边的当地居民家庭寄宿。这是国内留学中介事先为留学生们做出的安排,第一年必须住在寄宿家庭。因为担心年轻留学生的生活自理能力差,如果独自在外租住,生活费管理不好,随便乱花钱,很可能会因生活困顿而陷入颓废。
余粟的寄宿家庭,是个爱尔兰本地的四口之家,一对老夫妇与两个子女。他们给余粟腾出了一个单独房间,一个月500欧元,包吃包住。余粟除了中午在学校吃饭外,早晚都在寄宿家庭吃。茶余饭后,和善的老夫妇俩会经常跟余粟聊聊爱尔兰的民俗风情和文化。
但在晚上,更多时间里,余粟都是躲在自己的小屋内,学习、上网、打游戏。他更渴望他自己向往的完全独立,与年龄相仿的年轻人在一起。住了半年多之后,余粟就搬离了这里。
在学校补习了两个学期的语言之后,余粟进入利默里克理工大学人力资源专业开始了本科的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