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神的眼睛
正当卡隆神父沉浸在肃穆的仪式中时，一声尖锐、凄惨的尖叫，把人们拉入了恐惧的漩涡：一个脑浆四溢、血肉模糊的女人倒在了太阳神的面前，而凶手却不知去向。正当人们怀疑女人的妹妹时，布朗神父却经过层层推理，找出了真正的幕后黑手——虔诚的卡隆神父……
一
我是一名私家侦探，前几天就在我办公室所在的大楼里发生了一件离奇的事件。
那天我带着任职于坎伯韦尔的圣·弗朗西斯科·泽维尔教堂的布朗神父一起去参观我的新办公室。办公室就在发生离奇事件的这幢大楼上。这幢大楼具有浓厚的美国风格，拥有电话、电梯等精密的电器设备。由于刚刚竣工不久，只住进了三家房客，他们的办公室一个在我的楼上，一个在我楼下。
那天当我们俩刚走到这幢大楼前时，敲响正午时分的钟声就从远处的教堂中传来，布朗神父抬起头来，他第一次看到了阿波罗教的神父。
这位神父自称为卡隆，就是住在我楼上的那位。他看起来相当英俊，身材高大，蓄着金色的胡子，拥有一双迷人的深蓝色眼睛，留着一头飘逸的长发。他是一个崇拜太阳、狂热信仰新宗教的老骗子。假如说他看起来像一位伟大的国王，那么这个国王必定是位圣徒。
这幢大楼上最能吸引大家目光的就是位于我办公室外面靠近上方的位置的新宗教的信物。它是一个相当于两个办公室窗户那么大的雕像，拥有一个巨大的人眼，外表镀了一层金，在阳光的照射下四周好像环绕着金光。每个从大楼底部望向顶部的人都会被它吸引住眼球的。
布朗神父也被它吸引住了，吃惊地向我打听那是什么。我告诉他这是属于楼上阿波罗教父的。
他却说：“太阳神是诸神中最残忍的，他应该小心点。那巨大的眼睛又代表什么呢？”
“太阳和圆睁的双眼是他们宗教的两大象征。据我所知，他们坚信一点：一个人只要拥有坚强的意志，所有的一切都是可以忍耐的。他们还坚信，只要一个人拥有真正健康的身体，他就可以直视太阳。他们还说信仰阿波罗教可以医治百病。”
“就算那个人身体真正健康他也无法忍受直视太阳，那他们能医治精神病吗？”布朗神父不敢苟同道。
布朗神父对这种宗教充满了不信任，他认为他们能够思考就不错了。但我一直觉得这位卡隆神父是一个奇特的人物。因为无论他处于多么卑鄙、不和谐的环境，都不能给他造成精神或肉体上压力。特别是每天当他身穿长长的法衣，头戴金灿灿的头冠，向太阳顶礼膜拜时，他看起来是那么完美，甚至连街上人们的嘲笑都会突然消失。他每天三次走到他的阳台上，面向整个威斯敏斯特，向光芒四射的太阳祈祷，清晨、黄昏和正午各一次。
那天当我们到时，正好看到卡隆神父在做祈祷。
对于这种仪式我早就见怪不怪了，转身走进了大楼。布朗神父可能由于职业的关系对这种宗教仪式充满了兴趣，也可能是个人对这种古怪行为充满了好奇，于是停下来注视着那个阳台。卡隆披着银色的法衣，双手高举，眼睛专注地盯着那耀眼的太阳，用他那充满魅力的声音专注地向太阳不断地祈祷，丝毫不理会周围喧嚣的声音。毋庸置疑，他如此专注，绝对没看到楼下有个神父正和别人一起，眯着眼盯着他看。在卡隆眼中只有那燃烧的太阳，他眼都不眨一下。
二
突然，一阵尖锐的、凄惨的惊叫，惊动了围观的人们。首先有三个人冲出了大楼，然后紧跟在后面是五个人。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大家周围似乎都笼罩着恐惧的氛围。更令人不安的事，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在这场突发的混乱中，还有两个人没有被打扰：站在高处的阿波罗教神父，以及在下面仰视他的基督教神父。
我先跑到了出事的地方——电梯升降的地方，此刻电梯并没有降下来，像是有人从这里掉下去了。
我下去仔细查看了一下，看到一个被摔得脑浆四射、血肉模糊的女人。我上来后，立刻冲出人群，大声呼喊着，叫人们赶紧打电话叫医生，虽然我已确定，她必死无疑了。然后，我转身挤进了入口，布朗先生此时也跟在我身后溜了进来。
这名死者叫波琳·斯泰西。跟她妹妹一起住在我楼下的办公室里。她们两姐妹都是打字员，每个都身材苗条，肤色黝黑，穿着小男式黑衣，一看就知道是训练有素的职业女性。
两人中姐姐是个发光体，拥有一双明亮的闪烁着锋利光芒的眼睛。她以前是一名千金小姐，生活在古城堡和花园中，现在不仅是一个家族徽章和半个郡的继承人而且还在追求她认为更难、更高贵的存在价值。她把自己的财富一部分用于自己的打字事业，一部分用于实现自己的存在价值，那就是捐给不同的团体促进女性事业的发展。但这个女人总是行色匆匆，忙于在生活中奋勇前进，所以她的身体总是挺得笔直，显得过于僵硬，遮盖了它的优美。她的妹妹与她截然不同，她叫简·斯泰西，是个暗淡、苍白不受别人重视的人。但我认为，简拥有比她姐姐更为坚定不移的精神。
这样一个有追求的、乐观的、高傲的人会选择自杀这种懦弱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吗？那如果不是，会是谋杀吗？如果是，凶手又是谁呢？
我想起了平时我发现的一件事。我发现楼上和楼下的精神联系十分密切，而且在不断加强。在我第一次在这幢大楼见到波琳时就有这种感觉。
第一次见到波琳就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的眼神一丝不苟、冷冰冰的还带着一丝的不耐烦，动作很麻利。当时，我们站在大厅电梯的入口，等待开电梯的服务生。波琳无法忍受在等待别人的过程中所花费的耽搁。她不喜欢依赖别人，不喜欢依赖开电梯的服务生，也不喜欢依赖男人。她尖锐地说她对电梯很熟悉，了解它的一切，不需要等服务生，自己可以操纵。
她的办公室在三楼，电梯升上去只需要几秒钟的时间，但就是这点时间她也不放过，迫不及待地向我推销她的许多观点。比如说，她说她是个现代妇女，喜欢用现代工作设备，不能容忍有人指责机械科学。她认为每个人都应该能操纵机器。
波琳的性格活泼而且讲求实际，喜欢下命令和指使别人，独断专行。有一次我因为打字工作的事，走进了她的办公室，正好看到她把妹妹的眼镜摔在地上，并使劲地踩，仿佛跟它有很大的仇恨似的。原来在她眼中眼镜暗示人类承认了自身的缺陷，谴责着那些“令人厌恶的医学概念”和现代医学器具。
她告诉妹妹：“这东西会使人的眼睛发出可怕的光芒，就像水晶一样。”她还鄙视假肢、假发等一切东西，她认为这是人为的、不健康的垃圾。
我对她这种偏激的言辞感到不解，觉得她自相矛盾。就忍不住问道：“波琳小姐，为什么你认为眼镜是更具有缺陷的象征，在我看来，它就跟电梯一样，是利用科学在某些方面对我们的帮助。”
波琳不屑地说：“它们怎么可以相提并论。电池、发动机和其他机器这些才是真正的科学，是崇高而辉煌的。它们都有人力的痕迹，我们女人也有机会去改进这些机器，这样这些机器也有了女人的痕迹。但那些器具和塑料，是医生推销的令人厌恶的东西，是懦弱的标志。我们之所以需要这些一无是处的东西，就是因为我们缺乏勇气和力量，这就像护士告诫小孩不要直视太阳一样，这是愚蠢的。但在那些璀璨的群星中，我为什么就不能用眼直视它呢？我要时时刻刻都能睁眼直视太阳，我不要太阳当我的主人！”
我对她的固执实在是无以言对，叹着气离开了她的办公室，心里暗忖着：“看来她已经被楼上的阿波罗神父给蛊惑了，哎，这么快就落入了魔掌啊。”
想起这件事，我突然想起了卡隆，便问周围的人卡隆刚才在哪里。卡隆的助手走过来，用他那低沉的声音向我保证说：“从15分钟前，卡隆神父就一直在跟太阳祈祷，向太阳致敬。”
三
这时我感觉有人拉住了我的手，我低头一看原来是布朗神父，他神不知鬼不觉地走到了我的身边。他突然说了一句：“如果卡隆始终在上面，那会是谁干的呢？”
布朗神父说：“凶手就在我们中间，也许他正在楼上。我们一定要在警察来之前找到谁是凶手。现在离警察到来还有半个小时。”
布朗神父说凶手可能就在楼上，我立刻离开了尸体，冲入楼梯，跑进了波琳的办公室。但里面却空无一人，我又迅速地冲进了我自己的办公室。然后面无血色地走了出来，严肃地说：“她妹妹不在，好像出去散步了。”
布朗神父说：“如果我是你的话，我猜她可能上楼找太阳教教主了，现在正在他的办公室里，”突然停了下来，好像想起来什么，“但是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先到楼下的办公室看看吧，说不定有什么精彩的事情正在等着我们上演呢。”
我虽然不知道布朗神父在卖什么关子，但是还是跟他一起下了楼。果然还真有怪事在等着我们呢。那位高高在上、深不可测的太阳教神父正坐在斯泰西姐妹的办公室入口处的一张大椅子上，从那里可以一眼看尽楼梯和楼梯的平台。
布朗神父见到他，观察了一会儿，说道：“神父，你能不能向我们大家讲讲你的宗教？对于谋杀，你真的认为是一种错误吗？”
卡隆听到他这么说，自豪地说：“很乐意为你效劳。”然后慢慢地站了起来，头上仍戴着金冠，他的光芒顿时照亮了整间屋子。他的长袍似乎为整间屋子都挂满了古典布料，他的动作犹如英雄史诗般。而他面前的那个矮小黝黑的现代神父，就不能不自惭形秽了。
太阳教神父说：“我崇拜太阳，而你是太阳的阴影；我是活着的上帝，而你是死亡的神父；你能宣布人是有罪的，而我能宣布他们是无罪的；你使人们相信那是罪恶，而我使人们相信那是美德。
“关于你怀疑我杀了人，事实可以作证。首先我没有作案的时间。波琳从这层楼摔倒地上的时间是12点5分，而我从正午一直到12点15这段时间，一直站在我自己房间的阳台上，那是我每天都要做例行祈祷的时间，这至少有上百人可以为我作证。同时我的助手也可以证明整个上午我都坐在外面的办公室，没和任何人接触过。他还可以证明我到达阳台的时间，比祈祷时间整整提前了10分钟，比惨剧传出的时间也早了15分钟。而且在此期间，我没离开办公室和阳台半步。
“或许这还不能让你把我排除在嫌疑人之外，还认为我是有罪的，但我对你的判断一点都不在意。不过为了完全洗脱你对我的怀疑，我可以告诉你所有你想知道的一切。波琳是个个性冲动，而且雄心勃勃的可怜的女人。说句老实话，她一直认为自己拥有某种神秘的力量，而且还过分地相信这种力量。在我们一起搭乘电梯下楼时，他总是对我说：‘如果人的意志足够坚定，就能像羽毛一样缓缓飘下，而毫发无损。’这就是我所知道的一切。可以看出我跟本案没有一丁点关系，我不是凶手。我坚信，波琳是为了能够实践自己的神秘力量创造奇迹，而使她走向死亡的。她完全是自杀，她自己就是凶手。
“也许还有一件事对我不利那就是：那位死去的波琳小姐是我的爱人，我的新娘，我们的结合方式当然不是你所推崇的方式，我们结合所依据的法则，要更纯洁更严肃。波琳不仅爱我，而且在今天早上，临死之前，还在她的桌上留下了一份遗嘱，要送给我和我的教堂50万英镑。这也是事实。”
卡隆就像是个演说家，无懈可击地陈述了自己不可能是凶手。他那不可一世的口气和说话方式，使我对他充满了崇拜之情，差点就匍匐在他的脚下了。相较而言，布朗神父呆呆地站在那里，眼睛盯着地面，紧皱着眉头，脸上呈现出极度困惑的神色，好像在为自己的渺小而感到自惭形秽。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布朗神父脸上出现这种表情。
四
过了一会儿，布朗神父终于开口了：“果真如你所说的话，那么只要你拿得出那份你提到的遗嘱的话，你的嫌疑就会完全被洗清，但不知道现今这份遗嘱在哪里？”
卡隆用着一种无辜的语调，好像他已经完全无罪了，缓慢地说道：“我想，遗嘱应该就在她的桌子上，她特别告诉我今天早上会写好那份遗嘱。其实我在乘坐电梯到我的办公室之前，看见她正在桌边写着。”
“哦，当时她的门是开着的吗？”布朗神父问道。
“是的。”卡隆不紧不慢地说。
“原来门一直都是开的啊。”布朗神父若有所思道，似乎正在思索什么。
就在这时，简·斯泰西笔直地走向自己姐姐的办公桌，神情相当冷漠，就像一个冷血的罪犯。她从她姐姐的书桌上拿起了一张蓝色拿出了一沓白纸，以一种怪怪的声音说道：“遗嘱在这里。”大家的目光都转向了她，清楚地看到他的脸上似乎带着一种不适合这种场合的笑容，有点幸灾乐祸的感觉。没有人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到的，一切都无声无息。
布朗神父就像打量陌生人一样，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脸上露出了一丝古怪的笑容。
卡隆神情高贵、无动于衷地站着，站得离遗嘱远远的。我从简小姐手中拿过遗嘱，满怀兴趣地读起来。
这份遗嘱的开头确实是遗嘱的正式形式，但在“我死后，将所有的财产都馈赠给——”之后，字迹突然戛然而止，只有一些涂写，没有任何遗产继承人名字的痕迹。我把这份奇怪的、没有结尾的遗嘱递给布朗神父。后者看了一下，不动声色地递给了卡隆。
这就像一出闹剧一样，本来能证明自己无罪的最佳证据，到头来却什么也不是。刹那间，这位太阳神教父爆发了。他盛气凌人地逼到简跟前，用那快要跳出眼眶的蓝色的眼珠盯着简。他用一种尖酸刻薄的语调喊道：“你到底做了什么手脚？这一定不是波琳写的遗嘱，快把真的遗嘱交出来。”
此时那个高贵的太阳教神父已经荡然无存了，他那高贵优雅的声音也消失了，连带着他的伟大和良好的绅士修养也消失了。
“只有这张纸在她的桌子上。”此时的简就像恶魔一样，脸上露出了美丽而邪恶的笑容，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突然一连串连绵不绝的亵渎神灵的话从卡隆的嘴里冒了出来，他似乎想通过神使那些阻碍他的人受到惩罚。
“也许我充其量只不过是个冒险家，但你确实个女杀手。是的，先生们，事情一定是这样的，正当可怜的波琳在给我写遗嘱时，她那冷血的妹妹闯了进来，抢走了她手中的笔，在她写完遗嘱之前把她扔到了电梯下。你就是凶手。”
简阴沉而冷静地说道：“假如你说的是对的，那么我跟你一样缺乏作案时间。这点你那令人尊敬的助手可以为我证明，我在我姐姐摔下去的前后十分钟，一直在你的办公室打字。”
听完她的解释屋内一片寂静。
过了一会儿，我突然叫道：“那么这么说来波琳摔下去时周围一个人也没有，也就是说她是自杀的！”
“她不是自杀的，她是被谋杀的，虽然她摔下去时只有她一个人。但是她就是在一个人待着时被谋杀的。”布朗神父反驳道。
这怎么可能啊，大家都不解地望着布朗神父，但他似乎也被某个小问题困住了，神情沮丧地坐着。
卡隆又吐出一串咒骂，叫道：“我想知道，警察什么时候来带走这个双手沾满鲜血的、邪恶的妹妹。她杀了她的姐姐，还抢了我的50万英镑——”
“行了吧，神父，”我不耐烦地打断他，“这一切只不过是子虚乌有。”
卡隆怒吼道：“这不仅仅是钱的问题，还是我深爱的人的愿望。对波琳来说，一切都是神圣的，在她眼中——”
这时，布朗神父突然一下子站起来。两眼放着炯炯有神地光芒，好像一下子都想通了。他清楚地说：“这就对了！那就是开始的方式，在波琳眼中——”
卡隆一听这话，原本高大的身躯一下子萎缩了起来，但仍强装镇定地为自己辩解：“你这话什么意思？又想污蔑我吗？”
布朗神父眼睛发亮地说道：“请你以上帝的名义，继续说下去。坦白交代你的罪行，在这之后说不定上帝会宽恕你的。继续说吧，在波琳眼中怎么样啊？”
卡隆破口大骂：“你是魔鬼！谁让你偷偷摸摸地窥探我内心，你到底是什么人？快点让我走！”
我一下子跳到门口，“要拦住他吗？”因为卡隆已把房门打开了。
“不，让他走吧。他是属于上帝的。”布朗神父长叹一声。
五
卡隆离开后，大家长时间沉默着。简·斯泰西仍在异常冷酷地整理桌上的纸。
最后我打破了沉默说道：“神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为什么卡隆会变成那样？到底谁是凶手啊？”
“这件事涉及到两个人，两种罪行，分别是由两个不同的罪犯干的。”
简小姐已整理好她的文件，锁上了抽屉。布朗神父似乎丝毫没注意她的行动，继续说：“这两种罪行有个共同的特点，都是针对同一个的同一种缺陷干的，目的都是为了争夺她的财产，只不过到后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好处让别人得了。”
“请不要绕圈子，直接说明白点。”我头脑发胀。
在我们说话的时候，简小姐戴上她那单调的黑帽子，厌恶地皱了皱眉，然后不慌不忙地拿起手提包和雨伞，离开了房间。
布朗神父说：“简单地说，只有一句话，一句很短的话：波琳·斯泰西是个瞎子。”
“瞎子！”我吃惊地说。这是我万万没想到的。
“其实她们姐妹都有瞎的倾向，要不是波琳不允许，简早就戴上了眼镜。但由于她那偏激的理论，她总是想用意志力去克服视线模糊，而不肯承认事实。因为长期疲劳，她的眼睛越来越坏。但最糟糕的是，那位自称是阿波罗教的神父，教她用裸眼凝视灼热的太阳，并将其称为迎接阿波罗。但我们知道，阿波罗的眼睛能损害人的眼睛，并使它变瞎。
“不论那个魔鬼让她变成瞎子是有意还是无意，但他确实利用她的失明杀死了她，这是不争的事实。你还记得你第一次见到波琳的情况吗？那时她宁愿自己控制电梯也不需要管理的帮助，其实波琳和卡隆都是这样的人。这就为他作案创造了有利的环境。这幢楼的电梯的滑动是相当流畅而且毫无声息的。卡隆就利用这两点加上波琳的失明杀了她。
“他首先将电梯停在波琳所在的楼层，从开着的门可以看到，这是太阳神神父亲自说的门一直是开着的，他看到了波琳正在摸索着写许诺给他的遗嘱。然后他兴奋地对她说，楼梯已经为她准备好了，写完后就可以出来了。接着电梯悄无声息地升到了他自己办公室所在的楼层，若无其事地走进办公室，来到阳台，当众祈祷，制造不在场的证据。而楼下的波琳一无所知，以为情人还在等她，殊不知写完遗嘱后走向电梯的波琳正在走上不归之路。”
“哦天啊，这个太阳教神父太可怕了。”我受不了，大叫了起来。
“本来他以为可以万无一失的拿到那50万英镑，但没想到有人破坏了他的美梦。因为除了他知道波琳失明了，她的妹妹也知道，而且她的妹妹也很想得到那笔遗产。于是简就趁着波琳写遗嘱时动了手脚。
“她们姐妹俩通常是用钢笔写字的，这对现在失明的波琳来说是不容易的。但由于她坚信只要有强大的意志力，就一定能把字写好，只是她不能分辨钢笔什么时候需要吸墨水。因为平常都是妹妹小心地把钢笔吸满了墨水。所以妹妹就利用这点，故意不把钢笔吸满墨水。就这样没墨水的钢笔写了几个字之后就再也写不出来了。卡隆进行了一次最残酷最精彩却无利可图的谋杀，结果不仅丢失了50万英镑，还搭上了自己的命。”
我走到门口，听到了楼上传来了警察的声音。我突然转头说：“你肯定在案子发生不久就知道了谁是凶手了吧。”
“对于谁是凶手，在我跨进大楼之前就知道了，但对于卡隆是如何犯罪的，我也是在找到简小姐和那支钢笔才知道的。”布朗神父说道。
“这一定不是真的！”我不可思议说道。认为布朗神父一定是在跟我开玩笑。
“我没骗你，我真的一开始就知道波琳是被他谋杀的。因为我发现，当楼下传来喊叫声，大家忙着去看看发生什么事的时候，阿波罗神父，却是面无表情，也不往下看。这时我就知道，他肯定知道发了什么事，才会如此期待这件事的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