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游离在酒后的暧昧(1)
宋梓铎接上朱诺,一踩油门儿向老同学丛茂林预定的俏江南开去,尽管朱诺被他忽悠得穿了身运动衣,以自己对丛茂林的了解,眼前的朱诺一定会被恶心得够呛,因此他内心无限窃喜。
但是看着朱诺认真的样儿,他心里又有那么点不是滋味儿,一路上绷着脸儿,最后将朱诺放在大望桥下,又踩着油门儿一溜烟儿走了。
他住在通州,车却向西开去。
尽管临近中午,但是周末的“堵城”BJ却还没有完全渡过早高峰,就像一个饥饿的人吃了口馒头被噎住了,纵然使劲儿扑拉脖子,还是憋屈的难受。
宋梓铎顺着长安街往西开去,他也不知道要去哪儿,随着缓慢的车流往前走,心里空空的,突然想找个地儿喝点东西。找了个岔路口向北拐去,却沮丧地发现一路的酒吧没有一个营业的。莫名的失落和沮丧混在一起,像极了这一天的交通状况。
他心里暗暗地骂道:靠?这是谁发明的酒吧文化?非得夜里买醉?莫非是为了醉酒以后,黑漆马虎地好干一些偷人的勾当,等天亮了,就说昨晚喝多了什么都忘了,其实通体上下都被一夜的酒后疯狂搞得痛快无比,发明酒吧文化的人一定是世界上绝顶的色棍和骗子!
宋梓铎突然又为自己这莫名奇妙的想象搞得好笑了起来,一边握着方向盘,一边咧着嘴傻乐。他索性绕到朝阳路上,最终在一处茶吧门口停了下来。
朱诺打电话过来的时候,他刚刚在一个黑暗的小隔间儿里坐了下来,里面的光线很像黑夜,灯光也暧昧的厉害,他一边接通电话,一边让服务员上了10听啤酒。
“宋梓铎!”朱诺在电话那边咬牙切齿。
“怎么了?听这口气,很生气,是丛茂林放你鸽子了?”
“还不如放鸽子呢!”朱诺说这话的时候却不是刚才的咬牙切齿,而是慢条斯理,而且语气中带着笑:“他简直就是个变态!”
宋梓铎听得莫名其妙,按照她说出的词句,应该是一副义愤填膺的状态,可是他听不到他所期待的义愤填膺:“他骚扰你了?听这口气你很享受这种骚扰啊!”
“不是享受,是有趣,我刚才跟他一起吃饭的时候很生气,现在突然不生气了,这个世界上居然有这么一类人!大开眼界!”
宋梓铎知道丛茂林的为人,上大学的时候,在一个宿舍,他就具有不同与其他人的洁癖,谁知道毕业到上海工作两年,居然变本加厉,简直成为他眼中的怪物,不过丛茂林自己认为他具有了上流社会的品味和追求。宋梓铎只觉得自己这样介于下流和上流之间的人算正常人,暗想丛茂林有点装!
听朱诺那么一说,他明白个七八分,哈哈大笑起来。
听宋梓铎笑中有几分得意,朱诺更加确定了宋梓铎故意作弄她,于是又咬牙切齿道:“在哪儿?我去找你!”
宋梓铎将茶吧的详细地址报了一遍,他没问朱诺找自己要干嘛。
20分钟后,朱诺挑帘走了进来。
“你没做见不得人的事吧?在这种黑黢黢的地方呆着?咋的,怕警察找到?不至于,就算你陷害我,我也不至于报警,咱俩的关系在那儿放着呢!”朱诺不失尖酸地损他。
“就知道你是这副德行,受到了上流社会的排挤,就拿我开涮。”宋梓铎也不无讥讽的回敬她,说完又将一听啤酒咕咚咕咚地一股脑倒进胃里。
“上流社会排挤我,是因为被你这下流人士使了绊子!”朱诺一边说,一边坐下来,“嘭”地一声打开一听啤酒喝了起来。
“那你应该感谢我的下流!”宋梓铎一字一句。他不胜酒力,几听啤酒下肚后,他已经有几分醉意,拿起手机看了下时间:“你们够快的啊!去掉你来这儿路上的时间,估计这个仪式不到一个小时,我还以为你能趁着这顿午饭,能一举打进上流社会,晚上就去维亚纳金色大厅听歌剧呢!”
“你还真别说,要不是受你陷害,说不准现在一枚21克拉重的钻戒我已经戴到无名指了,现在正在去英国挑选婚纱的航空母舰上呢!”
“别装了!你俩根本不是一路人!”斗了几句嘴后,宋梓铎认真了起来:“所以我让你穿运动装过去,早点认清自己社会位置,如果这个社会真的有好几个层次的话,我们属于既非下流也非上流的人,这样的人群最多,乐趣也最多,别往上爬,上流社会累着呢,你没看出丛茂林吗?装得多累啊!”
“我主要是心疼钱,唉,受了一肚子气,还花了好几百!”
“你买的单?”宋梓铎意外地放下了手中的酒。
“AA制,一人二百五!”朱诺说。说完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哈哈就笑:“二百五,俩二百五……哈哈……”宋梓铎也跟着笑了起来,安静的酒吧充斥着他俩放纵的笑声,这时,隔壁雅间传来“砰砰砰”的敲击声:“不好意思,这里不是酒吧!”
他俩立即收敛了笑,捂着肚子呼哧呼哧地喘。
每次开心过后,宋梓铎和朱诺都在自己的内心承认,异性之间,他俩在一起总是有一种无比的放松感,不需要做作,不需要掩藏,甚至可以肆意讥讽,当然也能坦诚地互助。
其实,这一刻,宋梓铎很想说:“朱诺咱俩不妨试试,或许你能发现我的位置应该比蓝颜知己更重要。”可是,他怕这话出去,最后弄得尴尬,连做她的蓝颜知己都不成了。更何况,连自己也没有完全想明白,自己对朱诺的依恋和对朱诺身边异性的排斥,是出于爱的排他性,还是所谓的红蓝颜知己之间特有的。
于是,这句话在大脑里转了一圈后,变成了:“朱诺,你说,你跟林喆好的时候,大事小事找我,现在林喆走了,还是我,将来如果某个人出现了,是不是你还要什么狗屁事都找我啊?”
“那当然,万一我遇事不找你,你那贱骨头受得了吗?”
“那我是你什么人?”
“蓝颜知己呀!”
又是蓝颜知己!宋梓铎说:“好!蓝颜知己!”然后一仰脖又牛饮般将一听啤酒喝下。
朱诺也跟着喝了起来,对宋梓铎这种微妙的感觉,她又何尝没有,只是这感觉太微妙,既不忍心捅破,又不忍心丢掉。